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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上的領航者:尋找自由登山的「高度」

2024-05-19情感

攀登者或許在追求某種不朽,一種在現實生活之外的超越自我的不朽。但這條路充滿艱難險阻,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崩,一次難以預測的身體危機,或是雲端之上的暴風驟雨,都可能阻礙攀登的腳步,甚至讓人們陷入危險的境地。

有時候,他們面對想去探索的群山一籌莫展。

2020年,一支攀登隊伍興致昂揚地從6000公尺雪山阿尼瑪卿大本營出發,試圖開始他們的攀爬之旅,可是很快,他們收到訊息,登山隊伍必須下撤。理由是為了防止非法采煤活動的泛濫。

2023年,四川三奧雪山宣布暫停戶外登山活動。「遊客可以來旅遊、賞雪,但是不能開展戶外登山活動。」攀登者只能對著這座雄偉而連綿起伏的雪山發出遺憾的嘆息。

次年,攀登者心中的聖地四姑娘山也遇到同樣的境況,登山、露營、攀冰、攀巖、徒步穿越等活動皆被暫停。

攀登運動員周鵬對四姑娘山充滿了感懷。很多年前,他曾經率領團隊在這裏開辟了新的攀登路徑,他說:「理論上,任何高山都能找到新的路。」

可為什麽,時至今日攀登的路途仍會遭遇阻礙?我們有沒有可能既享受攀登之美,又能安全地抵達雲端之上?我們有沒有可能在專業的防護、守衛之下,穿越險阻,洞悉大自然的瑰麗與奇幻?

高山精靈這個職業大體上就在這個背景下應運而生。他們都無比迷戀攀登,又對攀登有著極為理性、克制的認識,他們希望憑借自己的力量讓更多的人享受攀登的過程,建立正確的攀登觀念,同時,讓行業散發出嶄新的光芒。

成為精靈

對於很多攀登者來說,似乎沒有什麽巔峰無法超越,沒有什麽險境不能跨越。他們充滿力量,滿懷理想,渴望帶著激情越過群山。可是對於高山精靈來說,很多時候,他們必須要讓攀登者「冷靜」下來,理智要超越激情,科學要戰勝狂想。

作為專業的攀登運動員和高山精靈,周鵬和邢哲魁正是在漫長的攀登歷程中體會到了理性和科學的重要性。他們也意識到,攀登的意義不僅在於能夠站在群山之巔一覽壯觀的景色,更重要的是,能體會自然的偉大與迷人,挑戰自我背後的真實動機。

攀登這件事,需要用理智要超越激情,用科學要戰勝狂想

攀登者大都有點反叛精神,他們渴望從庸常的生活中掙脫出來,去發掘人生最本真的意義。

2024年3月,始祖鳥運動員周鵬實作了一次突破:他花費了三年時光,用了40多個攀爬日,歷經無數次嘗試,終於完攀世界級幹攀路線——難度等級為D15+的Ascension 路線。周鵬也成為中國首位完成此難度的攀登者。他說:「各種心情一言難盡」。

周鵬今天的成就始自於熱愛。攀登帶給他無限的自由體驗,對未知的探索讓他激動不已。

周鵬攀登的第一座峰是海拔6202公尺的啟孜峰,但那是一次並不華麗的冒險。他沒有專業的裝置,也缺乏科學的精靈,更沒有必備的專業知識。他懷有的是對成功登頂的渴望,他發現,在攀登的過程中,日常生活中的疲憊、優柔寡斷、搖擺不定都蕩然無存。他體會到了茨威格的那句名言:「命運只願意用熱烈的雙臂把勇敢者高高舉起,送上英雄們的天堂。」

始祖鳥運動員周鵬

2009年,周鵬和隊友嚴冬冬一起開辟新的路線並成功登上了海拔6250公尺的四姑娘山幺妹峰,這一壯舉讓他們獲得了亞洲金冰鎬獎。也是從那時候起,周鵬確定自己為攀登而生。

不過,即便篤信自己的使命,攀登中始料未及的危險也如影隨形。周鵬經歷了隊友的離世,也曾幾十個小時未眠地參與救援。在一次次與高山的對話中,周鵬意識到攀登不僅僅需要激情和夢想,成就攀登的動力也不該只是登頂的榮耀,更重要的在於對自身有個清醒的認識。高山上的旅程需要的恰恰不是冒險,而是在科學的指引下,制定理性的行動方案。

對此邢哲魁也有同感。邢哲魁喜歡在雪山上自由地滑行,他說面對恐懼的時候才能體會到自由的意義。對高山的探索,他從一開始執著於登頂挑戰,慢慢前進演化為對過程的享受和沿途風景的欣賞。他經常告訴攀登者們:「不要只看山頂,要留意身邊的風物,腳下的路和天上的雲朵。」在他的描述中,攀登不僅僅是一場征途,而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始祖鳥高山精靈邢哲魁

「攀爬哈巴雪山,我們要從海拔2000多一直爬升到海拔5300多米的高峰。在這樣的爬升的過程中,你可以看到豐富多變的地貌,巖石、冰巖混合,永久性的冰川;你能看到植被的多變,闊葉林、針葉闊葉混交林、針葉林、苔原凍土層……你會感嘆大自然如此的豐富多彩,超過想象。」邢哲魁經歷了「歷山進己」的心路歷程,從對頂峰的向往、對外界的好奇,轉向對自我內心世界的探索,「當你見證了自然的偉大、宏大與幽微,反而對自己有了更新的認識,自然會告訴你成長的方向與啟示。」對於邢哲魁而言,這個過程遠比登頂更有吸重力。

逐漸,周鵬和邢哲魁意識到科學的引導、有效的防護對攀登者來說極為重要——人們只有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才能充分體會攀登的魅力與樂趣。他們也早已從單純的攀登者前進演化成為高山精靈,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需要承擔更多。

始祖鳥從事的並不只是一門服裝生意,圖為工作人員在進行安全帶測試

對更高要求的追尋、對更多責任的擔當,讓作為專業高山精靈的他們深切體會到裝備對於安全的重要性。專業裝備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提升登山效率,更關乎於生命安全的最大限度保障,在科技的助力下,從容應對自然界中各種不確定因素——因為在極端條件下,即便是最最細微的差異,也會有著極大的不同。

正因如此,周鵬和邢哲魁都會盡可能選擇最好的、最專業的「搭檔」。「始祖鳥第一款產品就是攀登用的安全帶,標誌著這個品牌的基因就是為了攀登提供安全的服務。」邢哲魁很在意品牌的「底色」。作為始祖鳥高山精靈的他,更了解始祖鳥員工們對攀登的熱愛,就在不久前,他們還一起爬山,「始祖鳥的員工就是他們的第一批使用者和體驗者。」

始祖鳥的研發總監Tom Fayle是個狂熱的登山愛好者

始祖鳥品牌設計副總裁Dan Green曾說過:「面對海岸山脈,你無法敷衍了事。高聳的樹木和綠蔭掩蓋了方向,流水截斷了噪音,瞬息萬變的天氣足以讓技術嫻熟的戶外運動愛好者感到棘手。」

始祖鳥從誕生之日起,就致力於透過技術和工藝的研發與革新,盡一切可能認真面對高山的挑戰,並從中得到真實和直接的反饋,確保運動裝備為使用者在極端情況下提供可靠的安全效能。每一次產品的叠代與變革,堅持不懈的前進演化,都是抱著這樣的態度。

畢竟高山世界裏沒有小事,產品每多一份專業,登山者就多一份保障。

自由與安全

相比於周鵬和邢哲魁,作家許知遠並不擅長攀登。盡管他曾經在一次始祖鳥的活動中模擬體驗了極端環境下的阿式攀登,燃起了「很想去真實的高山上體驗一次」的心願,但畢竟實際的高山體驗距離生活還有一段距離,目前他還是更熱愛旅行。

每抵達一座新的城市,他喜歡用雙腳「快速地行走」,瀏覽一座城市。他始終渴望的一種旅行寫作,「能夠在萬物之間找到某種關聯」。也正因此,他十分迷戀旅途中的各種「意外」。

許知遠做客始祖鳥博物館,探索藝術裝置空間

但是高山探險者不能出現任何意外。畢竟相比於失去一篇好作品,生命的代價沈重得太多。

不過在精神層面,許知遠與攀登者是相通的。無論是寫作、在城市中「遊蕩」、還是攀登一座山峰,許知遠覺得那都是去「理解生活」,都是對「自由的靈魂的探尋」。

不過,「自由的靈魂的探索」過程,並不一定是自由的。自由永遠是一個相對的概念。「自由是需要在某種框架之中發生的,自由它必須有某種外在的限制,才能夠真正地展現出來。所以某種意義上你的技術能力、你的訓練,包括高山精靈,是給登山者提供某種框架和支持,這樣你才能夠展示自由。」許知遠說道。「沒有控制就不可能有自由,自由是需要控制的。你有對自身內心的控制,也有外在的控制。高山精靈某種意義上在幫助你完成控制,你才能夠駕馭這個自由。」

正是自由的局限性,讓人們意識到規則和理性的重要性。

如今,戶外運動逐漸成為都市人崇尚的生活方式。山野間的自由感,驅使著每一個愛好者,一次次的出發,完成一次又一次對腦力與身體的雙重考驗。當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這個領域,專業人員的作用就變得尤為重要。高山精靈這個職業本身的意義,就是以自己的專業知識與技能,輔助每一次高山運動計畫的安全進行。這個職業本身的產生,本身就是高山運動規則與理性的體現。

不過,如果說一個登山者能夠在高山精靈的帶領下,在高山運動中前進演化自我,倒不如說他們更需要在安全的情況下不斷的完成自我前進演化。

最近這些年,高山精靈們和始祖鳥決定讓庇護的力量不斷強大起來,他們共同推動重新開機了CMDI計劃,目的是構建安全科學的攀登理念,完善的培訓體系。透過嚴格的管理,CMDI希望能夠培養出更多高品質的攀登精靈,引領科學安全的攀登。

周鵬是諸多重新開機CMDI的參與者之一。他說,不專業的高山精靈經常會讓攀登者誤入歧途,「攀登領域有一種亂象,就是將登頂當作唯一的目標,哪怕攀登者身體不適,都要生生地把他們帶到巔峰去。這是對攀登錯誤的認識。」

一個理性的、合格的高山精靈需要給攀登者制定科學的攀登計劃,根據攀登者自身條件提供攀登目標,而不是一味追求登頂率。周鵬指出,高山精靈很難一蹴而就,從國際經驗來看,「高山精靈每年要接受3—4個月的專業培訓,而他們要拿到高山精靈的資質需要耗時4年左右,而北美的高山精靈需要更長時間的歷練,他們要經過4—8年的時間才能拿到資格。」

2024年4月1日, CMDI的重新開機發動者終於等來了他們期待已久的批文:授權開展中國登山高級人才培訓班(CMDI)。

CMDI 代表周鵬、馬欣祥、康華(從左至右)出席始祖鳥博物館剪彩儀式

這張批文讓周鵬、康華、羅彪、李宗利等高山精靈唏噓不已。他們為了這張批文已經足足努力了三四年的時光。實際上,在2006年CMDI已經存在,並且在7年的時間裏培養了50多位中國第一批優秀的高山精靈,被稱為中國登山界的黃埔軍校。從這裏走出來的學員創造了屬於自己的攀登史詩,無論是中國的貢嘎山,還是歐洲險峻的三大北壁,都有CMDI學員的足跡。

但是,此後的CMDI迎來了斷層。一直到2019年,周鵬等人意識到攀登行業需要提升技術水平胡科學的培養方式,於是他們拾起火種,繼續前行。拿到批文的一刻,他們信心大增,CMDI的目標正在變得清晰可見,那就是對標國際盤等行業,增加攀登領域的人才儲備,讓中國攀登業進入世界語境。

始祖鳥不遺余力地推動CMDI的重新開機。除此之外,在過去的這些年裏,始祖鳥創辦山地課堂,以期給攀登者提供更加專業的指導建議,同時還構建攀登社群,組織攀登活動。這讓始祖鳥超越了商業語境,成為攀登者的精神精靈。

何川曾經攀登過華山的中國大巖壁。2022年,他向布達拉峰北壁發起第六次挑戰,並且歷時6天終於成功登頂,成為第一個登上布達拉峰北壁的中國民間攀登者,而始祖鳥正是何川長期以來最堅定的盟友。在何川看來,始祖鳥一直為攀登者提供專業的裝備確保登山的安全性,而這個品牌一直倡導的不斷攀登的精神與專業運動員的目標和夢想高度契合。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基於心向遠方的信念、無畏向上的精神。

更重要的是,始祖鳥目光遠大,他們著眼於攀登行業長遠的發展,從行業規則的建立,人才儲備,以及職業發展的方向推動行業的進步。他們結合不斷前進演化的裝備為歷山者提供全方位的安全支持,讓他們在歷山之旅中,更好的發現自己,完成自我前進演化。

攀登,漫長的探索

只有局中人知道,中國的攀登行業還需要不懈的努力、耐心地等待和堅定不移地前行才能在國際攀登領域中獲取一席之地。

周鵬是專業人士。他知道這種差距是客觀存在的,「國際高山精靈這個職業要比我們早200年左右。」

事實也是如此,早在18世紀,攀登聖地法國霞慕尼就已經有了精靈,但還不夠專業。經歷過幾次事故之後的1821年,霞慕尼精靈公司誕生,這是歐洲登山精靈專業化的第一步,但還稱不上職業化,直到1870年世界上第一個登山精靈協會成立。

始祖鳥沈浸式裝備前進演化展

而中國的專業高山精靈在2003年之後才出現。周鵬說,這種差距客觀存在,我們需要正視,如果我們能花費10年的時間加入國際高山精靈聯盟,「那也是個了不起的勝利」。

說回來,CMDI的意義還是發現攀登行業的痛點,並且利用科學而專業的手段進行持續的改善。這對於始祖鳥來說,是使命也是責任,畢竟始祖鳥這個品牌就是因為攀登而誕生的。在過去的時光裏,始祖鳥踐行長期主義的理念,在產品層面和精神層面不斷地前進演化著。

始祖鳥傳奇硬殼 Alpha SV 前進演化展

1989年,多名溫哥華本地攀巖者於海岸山脈創立專業戶外運動品牌ARC’TERYX始祖鳥。海岸山脈以其迷人的遠景、多樣的氣候和極具挑戰的自然環境而著稱,是冒險家的精神樂園,也是始祖鳥設計團隊的靈感所在。

正因為是攀登愛好者創立的品牌,他們自然更知道攀登中可能遇到的問題,於是,在之後的歲月裏,他們試圖透過專業的裝備,讓攀登更安全,讓攀登者全身心的體會超越自我的快樂。一句話,他們心系群山,又關註攀登過程中最細微的部份。

始祖鳥追求卓越,致力於為高山精靈及從事戶外探險的專業人士提供專屬裝備

在中國,透過資助CMDI,始祖鳥也推動著中國攀登行業不斷成熟、理性起來。而始祖鳥專業線(ARC'TERYX PRO),即為國際高山精靈聯合會(IFMGA)認證的國際高山精靈及從事戶外探險的專業人士提供專屬裝備。這些裝備成為強大的武器,護佑高山精靈們帶領攀登者在國際攀登舞台上展露風采。

許知遠說,攀登者身上其實也有著濃厚的文學性,因為「他們熱衷於冒險,他們的人生和征途充滿著浪漫主義色彩」。

很多文學作品中充滿著冒險的精神,海明威寫過【乞力馬紮羅的雪】,他似乎提出了一個謎題:「如果要經歷一切苦難的洗禮才能靠近乞力馬紮羅,你願不願意?」

對於攀登者來說,答案是肯定的。也許苦難、艱辛就是攀登的意義,但毫無疑問,高山精靈和CMDI的存在是想指引我們,如何既享受困難又突破困難,如何理性地審視自我又戰勝自我。「敬仰自然,尊重生命,共同前進演化」或許才是攀登的真諦。

還是海明威寫的那句話說得最明白,最現實,同時也最詩意:「在陽光下閃耀著不可思議的潔白光芒,那是乞力馬紮羅的方形山頂。他明白了,這就是他正去往的地方。」是的,對於每一位登山者來說,「歷山進己」或許正是夢想前進演化的追尋之旅。

策劃丨 三聯.CREATIVE

微信編輯 設計排版丨 幸鵬

作者丨 陳藥師

圖片來源丨 始祖鳥

*文章版權歸【三聯生活周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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