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爽塌房後,代孕成了內娛第一敏感話題。
時不時就出現某明星代孕的傳聞,引發輿論騷動。
雖然很多真假難辨,但大部份人深信,代孕的明星不在少數,只是曝與沒曝的區別。
畢竟,代孕在富有階層的正常化早已不是秘密。
不只中國,日本也是如此。
代孕在日本也不受法律保護和社會認可。
一部新出的日劇,講 一個演員偷偷去美國代孕 的故事。
由 內田有紀 、 黑木瞳 等實力派參演。
而它所觸及的,遠不止「代孕」這一議題,更關乎我們每個人的生活——
【燕子不再歸來】
燕は戻ってこない
劇中,選擇代孕的演員 阿基 (稻垣吾郎 飾) ,有點像某爽。
阿基是一名芭蕾舞演員。
他先天條件優越,一出道就是備受追捧的明星演員。
同時,他也是醜聞纏身的話題人物。
他婚內出軌女粉絲 悠子 (內田有紀 飾) 。
被扒出後,鬧得滿城風雨。
但他沒有受制於輿論壓力,像家人希望的那樣,道歉、悔改。
反而提出離婚,順勢和悠子結了婚。
幾年後,這些新聞已經翻了篇, 阿基 和悠子的婚姻穩定。
但哪知,這個時候,他們又要偷偷摸摸去美國 代孕 。
選擇代孕的理由很簡單,
悠子患有不孕癥
。
她連續三次懷孕,都不幸流產了。
而且因為上了年紀,卵子已經老化,無法人工受孕。
悠子和阿基痛苦難當。
他們無法接受領養。
悠子不僅想要一個孩子,還想要一個有著丈夫基因的孩子。
於是,代孕這一選擇出現了。
劇中,中介告訴他們,代孕分為兩種:
一種是我們通常認知中的 傳統型代孕 。
用妻子的卵細胞和丈夫的精子作為受精卵,轉移到代孕母親的子宮中生出來。
另一種是 基因型代孕 。
用導管將丈夫的精子註入代孕母親的子宮,使其直接與代孕母親的 卵細胞結合,然後生下孩子。
也就是和妻子沒什麽關系。
鑒於悠子的卵子已經老化,他們選擇了後一種基因型代孕。
代孕,是代孕方和委托方共同促成的結果。
但現實中,我們往往只能看到富有的委托方。
代孕母親的面孔和生活,我們只能去想象。
這部劇難得拍出了替明星代孕的普通女性的生活。
可能很多人以為,代孕者都是貧困、受教育程度低的人。
但這部劇的可怖之處是,它讓我們看到, 為阿基夫婦代孕的女性,和我們大多數人沒有什麽區別 。
理紀 ( 石橋靜河 飾) ,29歲,在醫院前台工作。
每天上班九個半小時。
她住在東京狹小的出租屋裏。
每天早上都踩著點,急匆匆上班。
午飯為了省錢,經常自己帶飯。
晚上獨自回到家後,經常一邊吃東西,一邊麻木地刷著短視訊。
刷到測試題,會忍不住停一下。
她是派遣員工,每個月到手僅14萬 (約6000多人民幣) 。
東京生活成本高昂,她根本攢不下錢。
眼看合約即將到期,她越來越沒有安全感。
但比上不足,比下還有余。
她的同事比她處境更糟。
受父母、男友拖累,同事負債累累。
順利從大學畢業,卻找不到賺錢的工作,為還債去過風俗店賣身。
也正是這個同事,分享給理紀代孕的資訊。
她的確很為錢心動, 但久久無法接受,覺得很怪。
同事勸她,「明明已經竭盡全力好好活,卻還是那麽茍且。但每個月白白流 走的東西卻能生錢啊。」
而且, 理紀已經29歲了,基因型代孕年齡限制在30歲以下,這或許是最後的機會 。
理紀動搖了。
想到篩選嚴格,申請後還要經過層層面試,未必能選上。
她抱著試試看的心,填了申請表。
沒想到,居然就中了。
對代孕母親的要求,不僅是健康的身體、良好的生育能力,對身高、外形和教育背景也有基本要求。
就這樣,理紀成了為阿基夫婦代孕的最合適人選。
基因型代孕最低報酬300萬,但求子迫切的委托人可接受的價格上限更高。
理紀獅子大開口提出 1000萬 ,阿基居然也爽快答應了。
曾經 理紀 以為自己是踏踏實實工作的那類人。
但當這筆錢出現在眼前時,她動搖了。
她想象不到,工作多久才能攢這麽多錢。
她此刻獨自在大城市生活,沒有戀愛、婚姻的需求,不受父母牽制。
子宮對她毫無作用,她唯一渴求的就是錢。
那對她而言不是財富,而是自由。
這部劇呈現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但,並沒有限於代孕議題,講富人對窮人的剝削。
而是拓展到更廣義的 女性自由 的話題。
劇中兩個女性都沒有太多選擇余地。
作為委托人的悠子,原本無法接受代孕, 但受到來自家人的巨大壓力。
因為丈夫出生於芭蕾舞世家,他的父母都是卓越的芭蕾舞表演者。
他們相信 血脈中的舞者基因 是可以代代相傳的。
阿基拋棄了同為芭蕾舞演員的前妻後,主動選擇的圈外人悠子卻患有不孕癥。
阿基的母親冷嘲熱諷,責怪他當初不聽自己的話,勸他離婚重找業內人士還來得及。
阿基不願向父母妥協,他想證明自己選擇悠子是對的。
「我們 的生活只有這一個阻礙,邁過去就好了。 」
「如果可以透過錢解決,那又算什麽困難呢? 」
悠子沒有回答,但阿基已經擅自送出了代孕申請。
對代孕者理紀而言。
她之所以接受代孕,反而是因為她意識到, 女性的自由太容易被剝奪了 。
不久前,她經歷了嚴重的騷擾事件。
因為自由車停放問題,她和男性鄰居產生口角。
事後,對方不依不饒,見她是獨居女性,便 持續對她實施報復行為。
比如,半夜猛敲她房間的門, 故意關掉電閘……
她去報警,警察卻說沒有實質性傷害,不予理會。
她想馬上搬離,但以她的經濟水平,這太不現實。
半夜打著手電筒摸黑洗澡的恐懼,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已經搖搖欲墜,經不起一點風雨。
直到代孕中介告訴她,代孕母親的生活環境也很重要,如果有住所方面的需求,都可以滿足。
迫近的生存問題,讓她從前的信仰開始坍塌,錢成了唯一可靠的存在。
不只是她,她原本最為信賴的一個女性長輩 獨自生活,結果患上絕癥,孤零零去世。
長輩臨走前,居然告訴理紀,女性通往自由的路,也可能是結婚。
「不被世人幹涉的方法,那就是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哪怕是假裝的也無所謂。」
這部劇從代孕問題,拓展到女性貧困、不婚不孕、獨居女性的孤獨死等話題。
說明 代孕不僅是簡單的選擇問題,背後有更復雜的社會問題、性別問題 。
每次一有明星代孕的新聞,人們習慣性地忽視這是夫妻雙方的決定,更多指責女性。
除了根深蒂固的母職觀念外,也預設了女性有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這部劇沒有過分渲染女性天然的母性,而是 讓丈夫阿基成為那個執著於代孕的人 ,妻子反而是被迫選擇了這條路。
這一新穎的設定其實貼近現實。
不久前,有兩則熱搜 「兒子跳樓父親想去代孕」「29歲女兒不結婚父親代孕延續後代」 。
都可見,代孕未必是獨立女性的選擇,背後也離不開傳統家庭的壓力。
因為 過度重視 血脈傳承,面對不孕問題時,很多人的自我價值受到了挑戰,想方設法生育成了他們維持認同的途徑。
紀錄片【生門】中,很多貧窮的家庭為生育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而對經濟實力雄厚的家庭來說,他們多了代孕這一選擇。
但兩者本質上並無區別,只是前者是家庭內部的女性剝削,後者是對他人的剝削。
無論哪種選擇,都反映 了 社會對女性生育角色的過度期待 。
而這也導致了 不婚育女性的邊緣化處境。
將理紀這樣無依無靠的單身女性推至代孕者位置。
同樣,還有【不夠善良的我們】中單身的Rebecca。
賺更多的錢,憑此獲得更多安全感。
但她的獨立和自足,在外人眼中是可憐、無助。
代孕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
但現實中,圍繞它的種種討論卻越來越窄化,越來越情緒化。
這部劇用至今仍困擾很多人的現實難題,編織了這樣的一個代孕故事。
開場,理紀在昏暗的出租屋裏若無其事吃著雞蛋,旁白說著:
「這只是一個關於胚胎的故事罷了。」
但真的如此嗎?
雞蛋中的卵細胞無人在意,可人是社會化的復雜動物。
擱置言之鑿鑿的結論,將現實的復雜和盤托出。
這才是話題劇該有的樣子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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