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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男子送出一封絕密信,收信人看到大驚:是周恩來叫你來的

2024-05-31歷史

1927年的一天,一個青年男子乘著快艇,一路從汀州駛向上杭,他穿著簡單的布衣服,打扮就像一個普通的遊行商,身後背著用了許多年的帆布包,腳底下是一雙比草鞋好不到哪去的爛布鞋。

任誰來看都覺得,這個男人是個普通百姓,甚至還有點畏縮的氣質,因為光是這一趟行船,他就遇上了多次國民黨重兵的搜捕。那時正值大革命失敗,蔣介石派人全面打壓共產黨,這些國民黨士兵可不會管同胞死活,個個叼著煙卷,兇神惡煞地問話,動輒打罵,也難怪百姓們會害怕。

船剛駛入碼頭,迎接他們的又是新一輪的檢查,青年很快就遇上麻煩了,他有一支隨身攜帶,用了許多年的自來水筆,平常寫寫東西,記記賬什麽的都還算方便。可就是這樣一支尋常的辦公用品,但在士兵眼中卻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其中一個士兵,將青年攔下,大聲地喝道:「站住!你是幹什麽的?」

他被這樣一嚇,立即擺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我是做買賣的,我家叔公在香港做生意哩,我這不正準備去找他嘛!」那個士兵冷哼一聲:「 哼,做生意?生意做得多大,要你天天帶支水筆在身上啊?我看你不會是共產黨的偵探吧!

眼見這些士兵開始胡攪蠻纏起來了,青年人也顧不上害怕,只是連聲解釋,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做小買賣的,並沒有參與到黨派爭鬥中去,水筆只是用於記賬,怎麽會有別的用途呢?


可國民黨士兵根本不聽他解釋,硬生生把他押送到了漆黑的監牢裏。當天晚上,就有一群國民黨特務對他嚴刑拷打,實刑之殘酷是見者都要嘔吐的。他們先是拿一個米升桶,蓋在這個青年的左手掌心,而後又將五根筷子夾在指縫裏,就這樣使勁兒一夾,他的手一下子就變形了,鮮血汩汩地從竹筒邊流了出來。

人人都說十指連心,遭受這種刑罰,應該就像鉆心剜骨一般,這份疼痛可不是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可是這個青年就是一聲不吭,就快昏迷過去了,口中還在喃喃念道:「 我是一個做小買賣的,不是共產黨偵探……

可那些特務,可不會管他到底是不是,他們只要屈打成招去上面領賞,才不管是否冤枉了人,見這個青年不肯屈服,特務用客家話罵了一句「死硬分子」!這人不肯松口、認口供,他們也沒有實際證據,再怎麽用刑也結不了案。

正在犯愁之際,怎料這個年輕人在半昏迷狀態下,居然也說了一句客家話,「我真的不是偵探,我就是個普通商人,水筆是記賬用的,我真的沒有騙你們啊!」

特務也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是個老鄉,也許是憑著這一點惻隱之心,年輕人竟然逃過一劫。


第二天一早,幾個士兵把年輕人揪了起來,連踢帶踹地往大牢外面趕,嘴裏還狠狠地念叨著今天就要把他槍斃了,可等年輕人見到外面的陽光,他還在傷感以為自己就要冤死時,不料那士兵只是甩了他兩個大耳刮子,大聲斥罵了他一通,就揮手讓他趕緊滾。

劫後余生,年輕人聽到這話,趕忙撒腿就跑,生怕耽誤一會兒功夫,就要被抓回去槍斃了。等他跑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裏,四下張望一番,確定周圍都安全,只有他一個人在後,他才小心翼翼從胸前的紙包裏,掏出一沓皺巴巴的草紙,翻開草紙,裏面赫然夾著一封絕密信!

年輕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心裏默默想著:「 還好,周總理托我送的信沒丟! 」看到這裏,大家一定很好奇此人的身份,他是誰?為何會幫周恩來送信?信中寫了什麽?又要送到誰的手上?接下來就讓筆者一一為大家解答!

排除萬難千裏送信,只為聯系黨中央

原來這個年輕人叫陳寶苻( ),原名陳居璽,是廣西平南縣人士。他1899年出生,從小就學習成績優異,1921年考入了北京大學,那時正是革命轟動的時刻,受到先進思想的洗禮,年輕人胸中的熱血在沸騰,將要噴灑在革命偉業上。

1922年,陳寶苻在黨的號召下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是平南第一位共產黨員,入黨一個月便擔任了北大學生支部黨支書,還受到組織的委任,開辦了黨員培訓班。此後,他更加積極投入到革命事業當中。

1923年,陳寶苻和黃日葵、譚壽林等人,一同聯絡了北大的廣西籍學生,成立了新廣西期成會,將所有廣西籍的有誌之士,團結起來一同授課,宣傳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在課堂上用這種新觀念,評判從廣西出發乃至全國的政治形勢。

在北京的日子,他和同學們創辦了【桂光】半月刊,結合家鄉力量宣揚一股新力量的興起。除此之外,還加入了北大反宗教大同盟和民權運動大同盟,立誌用自身所學的先進文化知識,拯救尚在水深火熱中的國家和人民,把新的思想傳播給廣大群眾。

1925年,陳寶苻還和共產黨人譚壽林等人一起,四處籌集經費,開辦了一所平民學校,他們希望平民的孩子也能有學可上,接受教育。

圖|譚壽林


從學者角度出發,陳寶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偉大教育家,他明白教育對未來國家發展的重要性,並且在極力推動教育平民化,普遍化,這正是強國思想的基礎。

1926年,他從北大畢業,轉而被組織委派去了黃埔軍校工作,大革命失敗後,他隨部隊一起去了武漢,在第8軍政治部擔任軍事股長。在蔣介石制造白色恐怖的緊要關頭,黨組織秘密派遣他離開武漢,去往紅色英雄城南昌,參加了當時的南昌起義。

那時,南昌起義的總指揮部在江西大旅社,陳寶苻就在這裏,為組織收集各地來的緊急信件,他代表廣西出席了中央委員及各地的黨部聯席會議,在這裏工作的日子,讓他感到無比充實且快樂。

在江西南昌,他親眼見證了南昌起義證券機構的建立,也見證了共產黨為了革命,可以拋頭顱灑熱血的不屈精神。在這之後,陳寶苻又跟著起義部隊一起南下,去到了福建汀州,才剛落定,周恩來同誌就找到陳寶苻。

陳寶苻在南昌時,就負責管理各地匯集到中央的信件,對各地情況都比較了解,而且他從小的成長經歷比較復雜,語言天賦也頗高,能說客家話、白話和普通話,這樣他在國民黨的搜捕中,偽裝成本地人也不怕露餡,綜合來說,周恩來認為這個秘密任務,派遣給他再合適不過了。

那個夜晚,周恩來敲響了陳寶苻的房門,他先是嚴肅地跟陳寶苻探討當下的情況,隨後語氣又變得隨和了許多:

「陳寶苻同誌,現在讓你去完成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送一封秘密信件去上海給黨中央,檔的內容是請中央與蘇聯商議,運送一些武器到汕頭來支援我們作戰。此事重大,我們考慮來考慮去,沒有適合的人送信,最後考慮你去比較合適。因為你會很多種方言,又對上海這座城市比較熟悉,我們都相信你,一定能圓滿完成這個任務。」

陳寶苻看著面前和藹的周恩來,他沒想到黨組織居然這麽信任自己,熱淚立刻就湧上眼眶。同時,陳寶苻心中也很明白,剛才周恩來的話中提到的重要資訊:武器、蘇聯和黨中央。

圖|蔣介石


這可是一份實打實的秘密任務,現在又處於白色恐怖階段,一路北上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這一年他已經28歲了,最終他義無反顧地接受了黨組織派遣給他的危險任務,帶著黨組織對他的信任,踏上了前往上海的道路。

臨行前, 周恩來 把他叫到身邊,特別叮囑他叫他一路上註意安全,千萬不能暴露身份,危急時刻當以保命為緊,信件可以銷毀,但人必須到上海聯系黨中央。

周恩來讓他偽裝成一個做買賣的商人,並交給他二百塊大洋作為路費,買幾身衣服符合形象。那封密信是恩來同誌,用特殊墨水寫在白紙上的,只有用礬水毛筆掃過,紙上的字跡才會顯現出來。陳寶苻將這封密信,藏在他上廁所用的草紙之間,裝在緊貼胸口的小布袋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陳寶苻牢記這條宗旨,就這樣踏上了前往上海的路途。

排除萬難到達上海,聯絡黨中央指揮軍情

開篇我們就說到,陳寶苻經過九死一生從上杭逃脫,雖然前一晚他才遭受了酷刑,但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去休息,很快就買了一張前往上海的船票,船行數日,一路上難得風平浪靜,陳寶苻總算來到了上海。

可因為之前被抓,他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陳寶苻害怕耽誤了軍情,於是他一下船便去了接頭地點——黃浦江邊的報關行,想要和組織接上頭。可剛一進門,發現大廳裏十分安靜,根本沒有客人走動的樣子,陳寶苻心中疑惑,還是在門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念出了周恩來告訴他的暗號:「某某某先生在嗎?」

櫃台的人聽到暗號一驚,小聲咒罵了起來,一邊罵一邊示意陳寶苻快走,陳寶苻也還算機敏,看見情勢不對,立馬轉身戴上帽子就離開了,這時屋內躲著的國民黨特務,似乎也發現了外面的動靜,吵吵嚷嚷就追了出來。

圖|老上海


陳寶苻出門後,就看見路邊等著的黃包車隊,於是他趕緊揮手招呼,快步踏上了一輛黃包車,轉瞬間,就在街頭沒了蹤影。一群國民黨特務,眼看著他逃跑了,全都氣得牙癢癢。溜走的陳寶苻,心裏還覺得不保險,待到車夫拐彎後,又迅速換了一輛黃包車坐上去。

就這樣,離接頭地點很遠後,他才放下心來。這個時期的上海,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中,整個上海地下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陳寶苻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接頭人,只好先在一個隱秘的小旅館住下來,試圖尋找別的辦法。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陳寶苻遇到了一個老鄉,陳寶苻原來在北京四處集結老鄉,參與到革命中來,恰巧這個老鄉就是共產黨人,而且還是一名地下黨組織的情報人員,但是以防萬一,他並沒有一上來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反而在一點點和這個老鄉套近乎。

最後終於確定了老鄉是可靠的人,陳寶苻才放心將自己的資訊說給他聽。他對老鄉說:「好老弟,我這裏有一封要送給黨中央的絕密信,必須親自和中央聯絡交到高層手中,還請你幫我聯系一下。」於是,這個老鄉馬不停蹄去向上級報告,一路上打通關系,陳寶苻終於聯系到了上海的黨組織。

上海滬南區的書記陳立栩,聽說了陳寶苻的來歷,立馬要求同他見面。原來,二人早在北大讀書時就認識了,大家都是從年輕時就搞革命的人,自然想要見面問問彼此的情況。

很快陳立栩就來到陳寶苻的住處,兩個人先是寒暄了一陣,但還是沒忘記謹慎地互對暗語,終於確定身份後,陳寶苻都快要激動地哭出聲來。那邊作為收信人的陳立栩,也是大驚:「 沒想到竟是周恩來叫你來的!

這下,他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很快便幫陳寶苻將這封絕密信,轉交給了黨中央,這一路陳寶苻經歷了多次兇險,數次死裏逃生,最終還是平安把組織交代的任務圓滿完成了。


一張皺巴巴的信紙,上面卻寫滿了軍機要情,而信中多次提到的共產國際更是大有來頭,周恩來似乎把共產國際當作十分強大的援助物件,可以在中國共產黨彈盡糧絕時,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

筆者查閱資料後發現,共產國際存在期間,一直同中國關系十分密切,中國擁有前進思想的有誌之士不勝列舉。在西方的無產階級運動,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而來自東方的民族思想解放也是愈演愈烈。在這種時代背景下,誕生不同的革命火種自然而然就產生了交集。

那麽這封信的由來和結果又是怎麽樣的呢?

原來共產國際、聯共(布)一直都在暗地推動,世界無產階級革命運動,他們默默地給需要援助的無產階級政府提供幫助,而中國共產黨因為當時國情極其特殊,一直是共產國際、聯共(布)的大力支持物件。

在周恩來寫出這封密信之前,共產國際、聯共(布)其實並不支持中國共產黨發動南昌起義,因為雙方對比之下,我方的勝算太小,耗損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打一場沒有曙光的戰爭,在原則上是不被允許的,故而友方戰場一直在勸阻我方放棄這場起義活動。

圖|南昌起義油畫


可革命怎麽可能說停止就能停止呢?望著一雙雙質樸又充滿希望的雙眼,沒有一位軍人可以拒絕老百姓想要爭取美好新生活的願望。所以,中共領導人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還是義無反顧地將革命進行到了最後關頭。

一直到隊伍南下,革命者們都在奮力反抗國民黨的壓制。而這一切,周恩來作為南昌起義前敵委員會書記,為這場偉大革命做出了非同一般的貢獻。

周恩來交代陳寶苻送出的這封密信,目的就是希望黨中央,能夠將南方苦苦戰鬥的共產黨人,做出的微妙戰況呈現給共產主義、聯共(布)看,要讓友方充分感受到,中國共產黨人堅韌不拔和絕地求生的精神,在南昌起義成功的基礎上,得到國際援助,幫助起義軍南下。

不久後,共產國際、聯共(布)改變了,禁止蘇聯以及共產國際人員,幫助中國共產黨參加南昌起義的決定,逐漸開始向南昌起義軍,派遣軍事裝備和軍事工作人員,既給予了南昌起義戰場兵力的支援,又有經濟、軍事裝備各方面的全面支援。但很遺憾的是,來自共產國際方面的支援,並沒有真正支援成功。

陳寶苻既然已經把密信送到,便準備收拾行囊即刻返程,可就在陳寶苻返回汕頭途中,他看到了一則【申報】報紙,報紙上說,潮汕地區的起義部隊遭國民黨襲擊,敵方兵力充足,武器先進,而中國共產黨戰士狀態很差,軍需又短缺,故而沒能沖破圍剿,於是這次起義最終宣告失敗。


隔幾天又有一封報紙傳來,說是在內海上發現了兩艘國籍不明的船只,這兩艘船都載滿了軍需物資,好像是要駛向汕頭碼頭的方向,可當時中國共產黨起義軍已經撤離汕頭,這兩艘遠航船好像並沒能找到救助目標,船還沒靠岸就掉頭離開了。

兩艘來路不明的船往公海駛去,就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再也見不著方向了。還留在汕頭的共產黨余部都全部撤出,陳寶苻失去了戰場,肯定是回不去汕頭了。但是,經受過南昌起義感染的他,胸中革命的烈火卻從未熄滅,作為南昌起義的見證者,他清楚知道共產黨為了解放人民有多麽不易。

在歷史上,中國共產黨完全開辟了一個新的領導時期,向國民黨反動派打響了武裝鬥爭的第一槍,當時敵我實力懸殊巨大,但是共產黨人排除萬難,堅定地向敵人轟來的炮火發動反擊。

陳寶苻作為起義見證者,心中也一直懷著革命烈火,哪怕汕頭失守,他也會將革命的火種灑向世界各地,於是陳寶苻選擇返回上海,在蔣介石制造的白色恐怖中奮力反抗,用自己的聲音吶喊,四處開展地下黨組織教育。

許多年後,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他回想起這次送信的經歷,依然感到膽戰心驚。不光是為了路上的艱難險阻,更是為了革命最終的結果而惋惜,好在新中國如今茁壯成長,並不為過往苦難而連累。

圖|周恩來


這封信件就存放在南昌八一起義紀念館中——【周恩來給中共中央的信——向潮汕進軍的問題】。八一起義紀念館20世紀80年代初,將此信復制並放在館中展覽,以警示後人牢記革命時期先人創造過的奇跡,以及流過的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