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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陈,吃人陈

2024-03-03情感

前段时间,年轻人「勇闯低分餐厅」的事情上了热搜。

出门吃饭,我们总是习惯性的参考各大美食APP的评分意见,4.8高分餐厅、无负评似乎成为一次有保障的饮食体验的标配。

「高分餐厅似乎没那么好吃?」「本地人都不吃那些高分网红店。」「分数」和「地道」「好吃」之间的关联在各种商家和平台的营销战术里变得越来越弱。

「勇闯低分餐厅」的年轻人想要夺回自己关于饮食的思考,回归「好好吃饭」四个字未被商业资本侵蚀的模样。

这次行动以知名美食导演陈晓卿在「圆桌派」上分享的「餐厅评分3.5到4.0分之间,通常有好吃的东西」为起点,陆续被网友添加实测经验。

【圆桌派】

看过【舌尖上的中国】和【风味人间】的人,对陈晓卿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他吃遍南北东西、看到食物就两眼放光的「扫街嘴」形象,总能让人看到发自内心的对食物的热爱。

罗永浩说: 「在美食APP尚未诞生的洪荒年代,是陈晓卿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这个外出吃饭曾经很凶险的世界。」

作为一个坚信好吃的东西永远藏在街头巷尾的国民饭搭子,陈晓卿老师喜欢的永远是意气风发的、有个性的味道。评分太高的餐厅,必定做了许多迎合消费者的主动妥协,失去了锐利的口感,而他相信的人间至味,永远应该有自己的价值观。

在这本掏心掏肺掏胎记的最新散文集【吃着吃着就老了】里,陈晓卿畅谈自己的饮食观点, 将一个吃货的一生所爱都写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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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承载着记忆,见证着岁月。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在独家的饮食记忆里找到归属。

以下是陈晓卿老师为本书写的序。

我姓陈,吃人陈

文 / 陈晓卿

我父母是大学同窗时相识结婚的,毕业分配为避免两地分居,他们「响应号召」,选择共同奔赴一个比较艰苦的县份教书。

两年后的1965年,他们的长子在那里出生,就是我。

我家乡灵璧县地处皖东北,属黄泛区,常年受到水灾和旱灾的影响,算不上富庶之地。读过一个社会学的田野报告,说黄泛区农村很少置办家产的原因是「便于逃荒」,这和我当年在乡村所见一样。

所以,无论时间还是地点,没有人能把我,与一种叫「美食」的东西关联上—— 尽管我从小就很馋。


小时候

每年暑假,母亲都要一路辗转,回大别山的老家看望父母,我自然跟着。记得六岁那年,我们先是坐长途汽车到了津浦铁路上的固镇,再转火车。母亲拎着行李箱,还背了一个硕大的包袱。

火车需要在蚌埠转车。相比灵璧,蚌埠是大城市。下了火车,母亲把重重的行李放在站台上,嘱咐我照看好,她去候车室,打听下一趟去合肥的火车在哪个站台。

没走多远,她又转回来,显然对我有些不放心。 「不管是谁给你什么好吃的,都不要吃,更不要跟他走,」母亲说,「不然就见不到妈妈了。」 她反复给我举例,县城里几个被拐卖的小朋友就因为贪嘴云云,然后才匆匆离去。

天气很热,不停有火车停下,又开走,大太阳下面,我孤零零站在那儿看行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母亲才回来。我哇哇大哭。她着急赶路,背起重重的包袱,一手拉着我,一手拎着行李箱,赶上了另一个站台上的一列火车。上了车,她才腾出空儿安慰我,觉得可能离开时间太长,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然而,我当时想的是, 那个说好的拿着好吃的要带我走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来?

是的,我从小就这么馋,永远有一个空空的胃,像饥饿的灶坑盼望柴火一样,焦急等待填进去的食物。在那样的年月里,吃饱,只是勉强;解馋,往往只有年节的时候才能实现。我在很多文章里都回忆过,同时也觉得对食物的渴望是大多数人的天性。

很庆幸,老天爷没有让我成为饿死鬼。在我即将成年时,赶上了另一个时代。但我还是我,依然一副永远吃不饱的样子,饭量惊人。


【我的美食向导】

记得刚走出大学校园,组织分配「下基层锻炼」一个月,之后在北京郊区的房山广电干校集中,会餐那一顿是我人生中的食量巅峰。由于米饭先上来,我先打了半斤米饭,然后又吃了四个二两的馒头,这时候一两一个的大肉包又蒸好了,依然被我面不改色地消灭了十个……

但说来也怪,我能吃,就是不长肉,甚至自诩是个永远吃不胖的人。一直到我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我的身材都只能用「精瘦」来形容。1994年底,身高一米七八的我,只有不到五十五公斤,一尺九的腰甚至很难买到裤子。我经常嘲笑别人胖,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加入了「喝水都长肉」的行列。

都因为美食。


刚毕业的时候

自从接触美食圈,准确地说开始写美食专栏之后, 我的体重比文字增长的速度还要快 。但我仍然没有停止吃喝,各种饭局招之即来。

那时候,特别喜欢焦桐先生写的书,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一醉方休,酣畅。

后来到台湾,去焦桐在台北的书房拜访,本以为结束时能与他尽兴地浮一大白。没承想,焦桐先生一脸无欲无求的恬淡,没有留客的意思。原来他已然是过午不食了。这,还是那个大嘴吃四方的美食作家吗?

焦桐自己的解释是年轻时没有克制伤到了肠胃。他用很标准的北京话,平静地说了句很惊悚的话: 「人啊,口舌之欲是有定数的。」

这两年才感受到焦桐先生所言不虚。人上了年纪,饭量越来越小,酒量越来越差,消化越来越弱,体形越来越胖。人生就这么宿命,胃口大开的时候没那么多美味,有了美味又无福消受。

衰老,是个让人惊惧却又无力阻止的自然现象。 曾经真诚地问过一位年长的同事:「晚上就一个苹果,夜里饿了咋办?」

现在我的年龄告诉我,其实一天一顿将将好,甚至可以假装天真地问年轻人:「晚上吃饱了,夜里胃酸怎么办?」

幸好,在这十多年里,留下了一些文字,从中完全可以读出我随年龄而改变的心态。

重温它们,我能感受到那些穿透食物的时光流逝,以及时间河流里的气味和口感,这也是【吃着吃着就老了】书名的由来。


成立稻来工作室之后,拍片多,很少有安静下来写字的时间。一是因为忙,二也是懒。

不过和美食打交道已经成了我的职业,作为「专业选手」,我可以持续保持对食物充沛的好奇心, 永不停步,从不忌口,永远充满期待 ,才能把食物故事讲得生动。

因为食物,是我了解世界最美味的通道。

最后要感谢这些年来我的「饭搭子们」,食物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黏合剂,能吃到一起的人值得珍惜。尽管随年龄增长,朋友圈越来越小,但与真朋友坐在餐桌前,酒饭才最有滋味。最好吃的永远是人。

对,我姓陈,吃人陈。


本文收录于【吃着吃着就老了】

团购信息

【吃着吃着就老了】

作者:陈晓卿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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