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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的两部电影,被这款16年前的游戏「深得精髓」

2024-06-02游戏

(这是一篇特别的游戏安利,篇幅较长,和我们以往的文章略有不同,请酌情阅读。)

开始阅读前,请记住一件事:

这是一篇游戏安利,所以,我写作这篇文章的目的,只是为了安利【时空幻境】(Braid)这款游戏。

好了,说清楚了这点,那我就先讲一个故事:

【时空幻境】是一款2008年的游戏,我是在2020年的暑假第一次玩的。我已经不记得为什么玩了,估计是受朋友安利,或是在网上看见了推荐。我打包下载了几款游戏,全部拷贝进硬盘中,那段时间,我过着重复又快乐的生活,我搬到了新的城市,背着一个登山双肩包,里面装着这块硬盘和一个我新买的Xbox 360手柄(虽然有些落后,但价格便宜),每天乘坐9点25分的地铁,去城南的一家电视台上班。

我当时在念大二,这份电视台的工作是我的首个实习,但对我来说这是小菜一碟,每天要做的事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机械化工作,无外乎是为活动写推送,再发布到电视台的网站上。我很快上手了,经过一阵小心翼翼的打工新手期后,我开始得心应手了,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我只用花上一个半小时,就能像模像样地完成工作。剩下来的时间,我全用来玩游戏,我拿出背包里的硬盘和手柄,接上电脑,光明正大地玩着,像是在炫耀自己超前完成工作的事实。我玩一会儿,就偷瞄一眼隔壁的工位。

那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时间成了我大学生活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和两个同学一起来这家电视台实习,我对其中一个女生抱有好感。我们摆出一幅老实打工的态度,坐在工位上不苟言笑,像几个战战兢兢的职场小透明,下班后就露出本性,去大街小巷里的网红餐馆吃饭、拍照,嬉笑打闹直至深夜,我们的友谊在松松垮垮的打工生活中逐渐加深。我最难忘的是去赵雷驻唱过【成都】的那家酒吧,店门口立着一副吉他形状的招牌,镶满了霓虹色的装饰灯,十分漂亮。我们去过两次,头一次的时候,那个女生想点菜单上的一款鸡尾酒饮料,却被告知原料用光了。隔了几天,我们又去了第二次,结果店员又说还没来得及进货,我气得大吼大闹,要他叫老板来和我对峙,同学劝说我才作罢,结果那天我们又无功而返,这成为了一个遗憾。

那个暑假对我来说还有更大的遗憾。那段时间,我10点钟准时坐到工位上,急匆匆地弄完当天的工作,然后就迎来了焦躁不安的等待。我盼望时钟的指针走向5点30分,那是下班的时间,之后就是我和她一起乘地铁的时间,我的视线时不时飘向钟表,有时候还会飘得更远一点,瞥见柔顺的长发。我感到如坐针毡,内心的急躁使我浑身发热。结果是,我还没等到下班,后背上就已经大汗淋漓了。我不得不想办法缓解焦虑,我的方法是玩游戏,硬盘中的几款游戏中最让我投入的就是【时空幻境】。

我小时候常听母亲讲过睡前故事,以童话故事居多,而所有童话中最吸引我的是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时空幻境】给我的感受和英雄救美差不多,我操控主角蒂姆,去拯救(迎娶)公主,这真是一个贯穿古今、横贯中西的普世主题,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在现实中也在做同样的事,每当我打开游戏,我就感到了现实和虚拟世界的重合,这使得我的兴奋加倍了。

我日复一日地操控蒂姆通过一个又一个关卡,我逐渐发现【时空幻境】中关卡的奇特,并醉心其中,我越玩越觉得自己聪慧,越觉得自己的品味不一般。还令我沾沾自喜的一点是,我认为我正在进行一种机智的偷窃,不仅是在现实生活中摸了鱼,偷走了忙碌的工作时间,我还利用偷来的时间去体验了一项艺术品——【时空幻境】——代表了游戏作品中最高尚的设计和智慧的结晶。

当时我陷入了疯狂的自我陶醉,我觉得自己就像蝙蝠侠,明面上我在工位上勤勤恳恳,暗地里我却游走在现实规则的灰色地带,我投机取巧,把节省的时间拿去体验了至高的杰作。这为我下班后提供了话题,也是向女生炫耀的资本。我吹嘘自己的高效和机智,说我看似是在出卖汗水,事实上却是在体验间谍般的双重人生,「我几乎是个超级英雄,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我对自我迷恋的程度随着工作时长的增加而水涨船高,然后在8月的一个下午达到了顶点。那天下午,我乘坐高铁返校,我想在暑假行将结束的时间点做些什么,于是在3个小时的路途上我只做了一件事,我趴在座椅前的小桌板上反复编辑一条微信消息。这是一个表白心迹的信息,象征了我全部的热情,所以我翻来覆去地修改,每个词语和标点都经过了严格的打磨,最终,我向那个女孩发送了一封冗长的电子情书,通过微信的聊天框送达到了她的手机上,她手机估计被绿色的对话气泡占满了,要下划两三个屏幕才能看完。

我无力回忆当时我写了什么,就在我阅读了她的回复的那一刻,我对这段回忆最美好的地方也就到头了。

这是我在返程路上拍摄的代表了我心境的照片

你可能好奇,我既然要安利一款游戏,那么为什么要说一大通和游戏无关的故事。

「我期待一篇游戏介绍!而不是惨兮兮的青少年恋爱故事!」我感觉有人会这样呐喊。

「诺兰呢!标题里不是说有诺兰吗!你个骗子!」应该也有人会这样喊。

这个……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的。让我们先把故事进行下去,不过为了让这篇文章更符合游戏推荐的期待,我要开始讲游戏的设定了:

【时空幻境】是一款讲述了恋爱故事的解谜游戏,游戏的主题和我当时的心境相合,在我看来就像花朵和嫩叶一样般配。游戏中,主角蒂姆是一个穿整齐西服、打着红色小领结的男人,游戏开始时,蒂姆被告知犯了错误,本来和他相好的公主离开了他。玩家不知道蒂姆做错了什么,但要帮助他弥补过错,追回公主的心;对我来说,我犯了和蒂姆做了完全相同的错误。

我会向所有人推荐这款游戏,不是因为我的个人经历,而是这款作品在游戏历史上的独特地位。我还没毕业就去当了游戏编辑,我在几年的工作中采访过数十个游戏开发者,大约有一半的人是半途起家、热血沸腾的理想主义者。用一个更专业的称呼来称呼他们,那就是「独立游戏制作人」。

有趣的是,在我采访过的这些独立游戏制作人中,又有一多半人共享了一个相同的经验——他们都看过一部叫做【独立游戏大电影】的纪录片,并被这个影片深深打动。 根据这部纪录片的介绍,它共包含三条叙事线,讲述了包括【时空幻境】在内的三部独立游戏艰难且传奇的开发过程。

影片中提及的另外两款游戏是【超级食肉男孩】 (Super Meat Boy) 和【FEZ】,也是十分优秀的独立游戏,可是我认为【时空幻境】在很多维度上都超过了它们。如果把独立游戏领域比做一片汪洋大海,那么【时空幻境】可以视作是海底中最为闪亮的那颗明珠。

正是因为【时空幻境】的杰出和影响力, 今年5月,制作人乔纳森·布洛决定发售重制版,新增了游戏的初期关卡,并收录了长达15小时的关于幕后开发的导演音轨 ,这让今天成为了了解和体验这款游戏的最佳时机。这也是我写下了这篇文章的原因。

好了,干瘪的游戏介绍就先到这儿,让我们继续恋爱故事。

表白失败后,我回学校后过了不到两个月,「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恋爱经历就被我抛诸脑后了,于此同时,令人激动的新消息来了,诺兰的商业大片【信条】上映了。我和死党去看了这部以「史上最烧脑」著名的电影。

果不其然,当我和死党一头雾水地走出影厅时,我们完全看得云里雾里。即便如此,我也感受到了这部电影和【时空幻境】的雷同,我对死党说:

「妈的,这跟我几天前通关的游戏简直一毛一样啊。」

死党是诺兰的忠实粉丝,虽然头一遍没看懂影片,但仍对导演满怀敬意,一听我的话,自然怒不可遏,拉着我硬要我解释清楚。

于是,我详细地向他列举了影片和游戏的相似之处,我提出了三点质疑:

第一,影片中的时间钳型战术,和游戏中的时间倒流机制存在多处相似,比如,均出现了时间正向流动,而人物倒流的设计,这让两条时间线上的主角可以互相配合;

第二,影片中「前往过去时间线收集算法」的概念和游戏中「在过去时间线收集拼图」的玩法类似;

第三,影片结尾,将时间科技和原子弹类比,又将其创作者的奥本海默类比,这个隐喻和游戏不约而同。

死党听我说完后,一开始瞠目结舌,然后又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指责我放大了巧合因素,其实两款作品没那么相像,到底像不像,要等他玩过游戏后才能评判。我嘴上骂骂咧咧,无意与他计较,心想这小子说得比唱得好听,实际上是肯定不会去玩游戏的;另一方面,我的心此刻已经飘走了,我心里想的全是蒂姆和公主的故事,以及我自己的故事。

就在这时,我还怅然若失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有人给我发来了消息。

「你看【信条】了吗?这个电影跟你说过的游戏好像诶。」

2020年9月3日,这是我表白无果后,女生第一次再找我说话。我记得当时,被我封锁的记忆疯狂涌现,我想起了那天下午,我阅读完回复后心如死灰,之后我匍匐在高铁的靠椅上,脸挨着小桌板度过了余下的旅程。后来我和女孩断了联系,这不是我理想中的处理方式,至少该和她保持友谊,但我没有勇气继续面对一个拒绝了我的女生,而这天——就是【信条】上映的这天,我们同时观看了这部电影,而影片将我向她讲述【时空幻境】的经历联系了起来,进而将我们再次相连。或许,她还对我有所好感,或许,我还没有完全失败。

我盯着手机屏幕,双手不住颤抖,我觉得我的心脏砰砰得快要跳出来了。天哪!她想起了我!主动找我聊天了!!

我陷入了一阵狂喜,我高兴得大手一拍,好像击中了什么,身旁的死党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我还没等他骂人,就兴奋地摇晃他的肩膀,我把他摇得晕头转向,他的脑袋和脖子就像是弹来弹去的手柄操纵杆,我说:

「她肯定对我有意思,还有戏!」

回到宿舍后,我与死党进行了深入分析,并再次确认了那个女生对我有好感的事实——否则,她为什么会找我聊天呢?

然后,我们回顾了上次的表白。说实话,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只要忽略没有善终的结果,以及我回学校后连续几天蜷缩在床上哀嚎的情况……如果只从今天的角度看问题,不考虑这些消极的方面,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甚至可以说,我有很大的胜算。

我们一致认为,上次表白几乎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半途而废。我的死党启发我说:

「女生往往害羞内向,你不应该抱着一锤定音的想法,而应该持之以恒,如春风化雨般滋润她的心田。」

我认为死党说得很有道理,我就是放弃得太快。我想起了【时空幻境】中的蒂姆——此前的诸多巧合使我已经把这部游戏视作恋爱圣经。蒂姆是如何追求公主的?靠的就是不懈的努力。

于是,我决定也展开不懈的追求,我开始无休止地向女生发送消息,我经常主动找话题,常常是没话找话,她有时候不回我,但有时候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得到回应后,我士气大振,开始问候她早安和晚安。据我死党说,情侣之间都这样做,你这样提前做了,后面会怎样发展,就不必多说了。

他把这招叫做「水到渠成」。

国庆节快到了,死党又开导我说,要过节日了,你应该做点什么?我一头雾水,茫然地望着他。死党说,笨啊,情侣在过节前都会发红包,男生应该给女生发红包,并祝福节日快乐,你既然都问候早晚安了,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把红包也发过去。

我说:「所以,我应该在微信上发一个199元的红包,象征‘要长久’,并祝她节日快乐吗?」我的死党赞许地点了点头。

女孩收到红包后,反应微弱,甚至超时退回了红包。我想不该这样呀,问候过了,红包发过了,还该干什么呢?我和死党商量,前面的举动都是小打小闹,还缺了关键一步。我要搞一个大阵仗,弄得人尽皆知,这样女生就不得不公开接受我,比如,我该去女生宿舍的楼下,站在她的门前,用歌声来表示我的爱意,就像偶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对,就是这样!」我激动地拍打桌子,把在房间另一头打游戏的舍友给惊得跳了起来。

死党连连点头,也同意我的看法,他让我给这招起一个名字。

我想了想说,这招应该叫做「临门一脚」。死党听过后啧啧称奇,说你小子居然也有开窍的一天。

于是,我就满心欢喜地去女生宿舍实施我的「临门一脚」了。

那天傍晚,我穿着一套无比庄重的小西服,抱着民谣吉他坐在宿舍楼下。晚风吹开了我的头发,我觉得自己和电影明星一样潇洒。我等待的过程中,围观来了几个好奇的群众,他们窸窸窣窣地窃笑,我毫不在意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我看见了钟情的女生朝我走来的身影。

不过女生看见我后,好像先站住了脚,犹豫一阵后,开始躲闪我的视线,加速朝宿舍楼上走去。我没有预料到女生会逃开,于是就急冲冲地追了上去。我不断地在身后叫她的名字,而她只是埋头继续向宿舍走去。我没有办法,我一大步向前,伸手拉住了女孩的右手,我嬉皮笑脸地说:

「哎呀,别害羞呀,请让我为你唱一支情歌吧。」

女生飞速地把手抽了回去,像一只小兔子躲避扑向它的野兽。趁我的手还停在空中,还没有来得及拂动琴弦,她就转身逃上楼了。我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多了起来,其中还夹杂了嘲讽的偷笑,我开始害羞了,我感到全身所有的血液似乎都跑到了脸上,我的脸羞得像猴子屁股一样通红。我扯下了夸张的小西服,夹在怀里,另一只手抱起吉他,逃命似的跑回了男生宿舍。

逃跑的路上,我意识到我好像搞砸了,那个女生肯定讨厌我了。奇怪的是,我这时候又想起了蒂姆,我想起了游戏故事的结局,也是游戏故事的开始,我想起了公主为什么要像逃离一个怪物那样离开蒂姆。

我想起来了,是公主选择离开了蒂姆,一切都是蒂姆的过错。

这毕竟是一篇安利,故事快讲完了,我也该再次说回【时空幻境】,以及我为什么要这样写这篇文章。

两周前,【时空幻境】发售了周年纪念版,宣告这个游戏历史上独树一帜的作品登陆了包括移动平台在内(需要网飞会员服务)的所有平台。我向主编提出想要为这款游戏写点东西,因为这会是十年以来介绍这款游戏的最好时机。

【时空幻境】值得我大书特书,这部作品堪称传奇,我在2020年玩的时候就被深深震撼,一连几天沉迷在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当中。通关后,我开始追寻制作人乔纳森的脚步,不仅去玩了他投入全部精力和金钱的后续作品【见证者】(The Witness),还去玩了很多优秀的独立游戏,可以这样说,我一直都在寻找能带来类似【时空幻境】体验的优秀作品,然而直到今天,它依然像一颗不可撼动的大树,在我的心中牢牢扎根,成为我眼中游戏能表达的最高境界。

我无比希望自己能让游戏中的蒂姆那样改变时间,这样我就能重新体验这款游戏,为游戏中的反转吃惊然后感到欣喜。那个反转是我最难忘的体验,如果你玩到游戏的结尾,又幸运地没被剧透,那你肯定会大为震惊。我后来玩过很多游戏,不觉得有后来者超越了它,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绝不能剧透那个关键点。

我陷入了深思,我构思该怎样推荐一款游戏又不涉及剧透,而这款游戏中精妙的反转可以说是它的精髓呢?我绞尽脑汁,计划去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思来想去,开始尝试以一个故事性的框架来包装这篇文章。

我意识到了,我追女孩的经历和主角蒂姆的经历几乎一致。既然我做出了和蒂姆类似的行为,后来也招致了和蒂姆类似的结果, 那么能否用我的故事来象征蒂姆的故事,用平行的故事来象征游戏本身的内涵?

也就是说,读者阅读这篇文章的过程将类似阅读一篇恋爱小说的过程,但在完成阅读后,他能模糊地感受到【时空幻境】的主题,因为这两者的主题是非常相似的。我尝试写了几段,我开始认为这个方法可行。

我面临的下一个问题是:我还能为阅读增添更多的含义吗?

我想要在文章中复现玩游戏时,发掘和猜测制作人用意的那种体验 ,这是我认为【时空幻境】最有意思的第二点——尽管已经过去了10多年,玩家对于游戏的讨论依然没有停止。我也想让读者在阅读时感到费解,进而猜测我写作的目的。有了这个设想,我的回忆开始流淌,恋爱的细节从记忆中浮现。

我决定将亲身经历写入文章,为游戏安利套上一层现实主义的外壳,我还决定打破「第四面墙」,直接和读者对话——就像游戏中变换文本的人称,给玩家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我设计了在开头告知文章的性质,中途穿插看似无关的故事,结尾和读者对话的行文结构。你现在所在读的,就是我所设计好的最后一部分。

这个恋爱是真还是假,将由读者猜测并定夺。你可能会在阅读中思考,我为什么要写下这篇文章?是真心想推荐游戏吗?还是说我假借安利,实际上是不得不把「意难平」的恋爱史给一吐为快?如果你在阅读中思考过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我的写作没有失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最后,我需要确保这篇文章符合新媒体传播的规范。 我挑中了诺兰,这个知名导演,恰好他的两部作品和游戏充满了巧合,我为他打上了「疑似抄袭」的标签,又将矛头指向了小众的游戏圈子,这足以引起玩家和影迷们的注意,同时也可以说服主编,让他相信我的文章拥有在新媒体平台上传播的潜力;我还绘制了生硬的插图,为了不让文章过分单调,并填补故事中配图的空缺。

这就是这篇安利文章的真实面貌了。

现在,我只差两件事,完成后我就可以圆满结束这篇文章。第一件事是,毕竟这是一篇游戏安利,如果你耐心地阅读到了这里,说明我们都欣赏类似的东西,而且你很有可能已经玩过【时空幻境】了,但如果没有,那你就发现了一个尚未探索的美好世界,它真的很棒,我倾情推荐你去尝试。

第二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恋爱故事的结局。

2023年的夏天,【奥本海默】上映了,距离我那次失败的偶像片模仿秀后又过了两年零八个月,在这两年零八个月之间,无论我多么想再找女生聊天,我都鼓不起勇气了。

这是【奥本海默】上映的第二天,我和死党从影厅里走出来,原子弹爆炸的画面又让我想起了【时空幻境】。我将意有所指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死党,他立刻明白了我想说什么。他首先向我道歉,说诺兰可能真的玩过【时空幻境】,虽然无法确定事实的真相,但他要为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地否定我道歉。

然后,他又继续向我道歉,说没有帮我好好追到女生。他又说,诶,要不你再试试,又有一个新话题可以聊天了。

我听过后只是暗自苦笑,然后将正在看的手机展示给他。屏幕上是那个女生的朋友圈,置顶消息是她和男朋友甜蜜的合影。他们的照片是在一家气氛很好的高档影院拍摄的,他们去看的电影正是【奥本海默】。

死党跟着我苦笑了一下,满怀同情地拍拍我的肩,陪我向影院外走去。

又是一年后,时间是2024年5月,夏天刚刚抬头,暑假还未开始,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暑假了,我成了一名全职工作的游戏编辑,我在浏览新闻网站的时候发现了一则新消息——乔纳森宣布要为【时空幻境】发售周年纪念版,为这个传奇游戏画上一个最终的句号。

我又想起了有关游戏的曾经种种,却再也没有了想找女孩聊天的意思,我倒是很想为这款与我关系颇深的游戏写点什么,为我这4年的青春和夏季画上句号。

现在,我正写下文章的最后两句话,我本来只想写一篇简单的游戏安利,但开始后就停不下来,故事已完全将我主导。此刻我写完了,我的心中充满了后悔和遗憾,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蒂姆本可以做得更好,可惜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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