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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年後,當法國決定歸還26件掠奪的文物

2024-05-07情感

*本文為「三聯生活周刊」原創內容



在2024年的第74屆柏林電影節上,最佳電影金熊獎頒給了【達荷美】。這部紀錄片講述了2021年法國政府歷史上首次將殖民時期掠奪的文物歸還給非洲國家貝南的整個過程,在這背後,是歐洲的博物館行業從業者、歷史學者對當今地緣政治格局下,歷史文物歸宿的反思與分歧。



主筆 | 張星雲

從巴黎到科托努

2021年11月,在巴黎塞納河畔的凱布隆利人類學博物館(Musée du Quai Branly),26件館藏文物被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打包,準備運往貝南的第一大城市科托努。紀錄片【達荷美】就是從這個場景開始的。

此刻的博物館沒有遊客,寬敞的展覽大廳裏,一切都在安靜中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這些文物中有王座、雕像、權杖、帶有雕刻紋樣的木門……貝南博物館工作人員手持筆記本穿梭其間,仔細記錄文物上每一個損壞的痕跡,文物隨後被用綁帶固定,裝進寬大的木箱。

2021年10月,法國總統馬克龍在巴黎凱布隆利博物館參觀時端看蓋佐國王雕像,不久後雕像歸還貝南(Michel Euler 攝/ 視覺中國 供圖)

其中一件巨大的人形木雕,重達200公斤,刻畫的是達荷美國王蓋佐的形象。達荷美王國起源於西非阿波美平原,為豐族人在17世紀早期建立,19世紀末淪為法國殖民地,直到1960年才宣告獨立,它也就是如今貝南共和國的前身,紀錄片片名由此而來。

雕像被起重機吊起,裝進木箱。此時片中出現了它的「自述」旁白。「蓋佐國王」用貝南語言——豐語——講述了自己被法國殖民軍帶離故土後,在異國博物館裏度過的上百年的黑暗生活。

隨後,觀眾們跟隨鏡頭,與這座雕像一起置身於箱子的一片黑暗之中,被搬上貨車,進入飛機貨倉,最後抵達目的地。伴隨電動螺絲刀卸下木箱螺絲的聲音,箱子開啟了,它和其他25件文物一起回到了貝南。

2022年2月20日,這26件文物在貝南總統府展出,舉辦了盛大的儀式,人聲鼎沸。隨後紀錄片導演又將鏡頭對準了展覽場地附近的阿波美-卡拉維大學,在那裏,貝南的年輕人正在就「歸還」到底意味著什麽進行討論。 人認為這次只歸還26件文物,是象征性的政治姿態,有人認為貝南的文化遺產仍停留在殖民者制定的模式中,也有人並不知道這段文物回歸的來龍去脈。

導演馬蒂·迪奧普憑借紀錄片【達荷美】獲得了2024年柏林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熊獎

這部總長僅68分鐘的紀錄片最終獲得了今年的柏林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熊獎。導演馬蒂·迪奧普(Mati Diop)是一位42歲的塞內加爾裔法國人,2019年她曾憑借講述移民問題的處女長片【亞特蘭蒂斯】獲得坎城電影節評審團大獎。在接到金熊獎後,她說:「作為非洲後裔電影人,我選擇拒絕忘記(殖民歷史)。」

在柏林電影節期間,法國藝術史學者貝內迪克特·薩沃伊(Bénédicte Savoy)也受邀前往現場,並觀看了首映。文物回歸貝南那幾天,她也受邀前往貝南,參加了接收儀式,第一時間觀看了回歸後的首展。在接受本刊采訪時,她表示自己已經看過三遍電影。 「我真的很喜歡這部紀錄片,尤其在柏林電影節,我帶著我的同事們一起去看,同事裏有很多非洲年輕人,他們看了都和我一樣興奮。」

薩沃伊成為這次文物回歸事件的主角之一,是緣於法國總統馬克龍的委任。2017年底,馬克龍對布吉納法索進行國事存取,在瓦加杜古大學面對全校學生發表演講時,他說:「我無法接受多個非洲國家的大部份文化遺產留在法國。盡管目前的局面有其歷史原因,但是法國沒有正當、長期和絕對成立的理由,繼續持有這些文物。非洲文物不應只出現在歐洲博物館,我希望在五年內,匯集所有必要條件,把非洲文物臨時或永久地歸還給非洲。」馬克龍的這番話打破了長期以來歐洲對文物歸還問題的禁忌。 回國後,馬克龍隨即於2018年初委任藝術史學者貝內迪克特·薩沃伊和經濟學學者費爾溫·薩爾(Felwine Sarr)撰寫一份報告,在8個月內全面調查法國公立博物館館藏中非洲文物的現狀,說明其中有多少是透過劫掠、走私進入法國的,以及將這些文物歸還非洲的可行性。

2022年2月,蓋佐國王王座連同其他25件回歸文物在貝南總統府展出(視覺中國 供圖)

薩沃伊的主要研究領域就是關於被掠奪文物。2018年接到任命時,她正在法蘭西學院開課講歐洲掠奪文物的現狀。但薩沃伊更大的優勢是,她已經在柏林工作了將近30年,如今在柏林工業大學教授藝術史,遠離法國博物館圈的利益核心。

馬克龍任命的另一位報告撰寫者費爾溫·薩爾是塞內加爾學者,在塞內加爾加斯頓·伯傑大學教授經濟學,當時他剛剛出版了一本關於非洲發展前景的暢銷書【非洲烏托邦】( Afrotopia ),在整個歐洲知識分子階層引起了極大的關註。

就這樣,兩個法國博物館系統的「局外人」成了這項重要調查的主要人物。薩沃伊說,此前兩人並不相識,但在8個月夜以繼日的共同工作後,他們成了非常好的朋友。而他們最終的調查結果,也將撼動歐洲博物館行業。

一次全面的文物調查

在接下來的8個月時間裏,薩沃伊和薩爾兩人一起去了法國、德國、比利時,以及貝南、馬利、喀麥隆、塞內加爾等曾經的非洲殖民地,存取了至少150名博物館行業的工作人員。

如今90%以上的非洲文物都不在非洲本土。西方國家的公立博物館裏藏有幾十萬件非洲文物。 按照薩沃伊他們的統計,法國的公立博物館館藏中至少有9萬件來自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文物,大英博物館有6.9萬件,維也納世界博物館有3.7萬件,「洪堡論壇」有7.5萬件,比利時皇家中非博物館有18萬件……數量如此龐大的非洲文物進入歐洲博物館館藏,成為歐洲各國的「國家寶藏」,並在相當大程度上構築了歐洲對世界的認識。

薩沃伊與薩爾的任務,是全面清點目前法國博物館收藏的9萬多件撒哈拉以南非洲文物。他們決定從巴黎凱布隆利博物館開始著手,因為法國藏有的那9萬件文物,其中有7萬件都是這家博物館的館藏。

2006年開館的凱布隆利博物館是一座人類學博物館,館藏繼承自法國的原非洲及大洋洲博物館及人類博物館民族學部門。凱布隆利如今收藏有全世界各地土著民族的生活用品以及文物,比如中南半島少數民族的紮染和銀飾,安第斯山脈美洲原住民薩滿祭祀儀式的用品,非洲部落的木雕圖騰、樂器和大洋洲的面具,等等。

【達荷美】劇照

「在整個歐洲乃至全球的博物館中,巴黎凱布隆利博物館在資訊庫公開方面的工作都是數一數二的。」 薩沃伊在德國的文化遺產領域工作了幾十年,她認為歐洲各國對待自己過往歷史的態度不盡相同,「很長時間以來,德國公立博物館是不願公開館藏的,他們會進行系統性的隱藏,尤其是對早年間透過科學考察團和文物走私獲得的藏品,他們很怕引起其他國家的追索。但法國不同,相對來說他們對自己的殖民時期過往沒有太多歷史包袱,並且法國的公共服務部門會認為自己有義務向公眾公開所有資訊,這‘很法國’。」

薩沃伊順利獲得了凱布隆利博物館的文物庫存清單,但這只是龐大工程的第一步,更難的是要搞清楚這些文物是怎麽從非洲來到法國的。 「很多文物都是在法國殖民時期透過科學考察團取得的。所謂的科學考察團,通常我們會認為是五六個人組成一隊,在某一年進行了一次艱苦、孤獨的科學考察遠征。但即便對我來說,在調查過程中也被真正的史實所震驚。實際情況是,五六個人組成的小隊帶著一輛卡車和200名搬運工,每年前往馬利、喀麥隆等歷史遺產最豐富的地區,將文物運回法國,這樣系統性的文物走私和掠奪行為持續了十幾二十年。」

但通常博物館記錄的資訊只是進入館藏前的捐贈者或者賣家,再往前的歷史就鮮有記錄了。薩沃伊以喀麥隆為例,這是她近三年重點研究的國家之一,1884年喀麥隆成為德國的殖民地,1919年【凡爾賽條約】簽訂之後,德國在喀麥隆的殖民地被法國和英國接管,直到1960年喀麥隆宣布獨立。「德國公立博物館館藏的喀麥隆文物都是1919年之前入藏的,也就是殖民時期。」

2023年9月,也就是26件文物回歸貝南一年多後,凱布隆利博物館在官方網站上釋出了一篇公告,從博物館的角度對這一事件做了遲到的解釋:「凱布隆利博物館館藏的7萬件撒哈拉以南非洲文物中,絕大部份都是透過購買或者捐贈等合法方式入藏的。」

薩沃伊不認同這種聲明。「這些當然是透過捐贈進入博物館的,但在捐贈前它們是如何進入歐洲的,博物館閉口不提。如果這些文物是在殖民時期來到歐洲的,文物的獲取方式一定是在非常懸殊的權利不平等情況下進行的,就一定存在某種程度的暴力。」

法國藝術史學者貝內迪克特·薩沃伊是推動這次文物回歸的關鍵人物之一

「如果說法國凱布隆利博物館的非洲文物通常還是透過所謂的科學考察團獲得的,那如今英國和德國公立博物館館藏的非洲文物,通常則是透過更加暴力的方式獲取的。比如德國政府2021年正式承認的1904年至1908年德國在奈米比亞的種族屠殺,總共屠殺了起碼3.4萬至11萬赫雷羅人和納馬人。 如果你現在去史圖加特的林登博物館,可以看到他們館藏的很多金首飾,都是當時德國軍人從屠殺後的屍體上收集的。」薩沃伊指出了這些歷史細節。

貝漢津的寶藏

在那份報告中,薩沃伊和薩爾曾列出一份很長的法國博物館文物清單,都是他們認為可以實作歸還的非洲文物,但最終只有這26件回到了貝南。「比如法國榮軍院,也叫法國軍事博物館,這座博物館裏的館藏通常是法國歷史上軍隊打勝仗獲得的戰利品,因此很多藏品的來源都是值得推敲的。我在我們的報告中就建議將榮軍院收藏的一件貝南長衣歸還給貝南,最終政府沒有采納。」薩沃伊說。

最後回歸貝南的這26件文物是法國政府選定的。「這些文物的歷史意義、遺產意義……不不不,這些詞太法國了,太歐洲中心主義了,應該要謹慎使用。雖然對於貝南人來說,這些文物確實是歷史遺產。」在電話另一邊,巴黎凱布隆利博物館非洲館藏負責人加埃爾·博讓(Gaëlle Beaujean)反復斟酌她的回答,「可以說,這些文物,對於貝南人的先人和祖輩具有紀念意義。」

博讓是一位藝術人類學家,她曾是凱布隆利博物館2009年「阿波美藝術家——與非洲王國的對話」和2017年「非洲之路」展覽的策展人。博讓告訴本刊,這26件文物曾有一部份在凱布隆利博物館的常設展中展出,尤其是那些代表達荷美王室的雕像、王座和權杖。 最初展出時,它們被當作殖民戰爭的戰利品,後來又被當作古代達荷美王國社會的人類學物證。

「需要說明的是,我們當時決定在凱布隆利展出這些雕像和王座,首先是因為它們在美學上都有著極高的水平,而非其他因素。」博讓說 之前收藏它們的博物館沒有在展品旁註明它們是如何來到巴黎的,而他們自2006年開館之日起,就在展櫃旁設立了一塊顯示器,播放專門制作的視訊短片,來講述它們的流傳,包括法國軍隊是如何在殖民戰爭期間將這些文物帶到法國的。「這塊螢幕是整座博物館裏唯一一處講到法國殖民史的地方。流傳,本應該是藏品資訊的一部份,讓觀眾去了解這些文物的歷史,也去了解法國殖民史。」

薩沃伊分析,法國政府之所以選擇這26件文物回歸貝南,是因為它們都藏於凱布隆利博物館,都由同一個人捐贈入藏。流傳有緒,屬於同一捐贈人、同一年入藏、同一批文物,在司法層面更容易推進。 此外,通常歐洲政府歸還非洲文物都是選擇一些不太重要的文物,但這次不同,這26件文物始終在凱布隆利博物館重要位置展出,有極高的知名度、影響力和歷史、政治意義。

19世紀中葉,在蓋佐國王去世後,格萊萊繼任達荷美國王,他在位40多年,也是從那時起,達荷美開始了抵抗法國的殖民戰爭。1890年,格萊萊國王去世後,他的兒子貝漢津國王登基,是最後一任握有實權的達荷美君主。貝漢津國王登基一個月後,法國殖民軍隊登陸科托努,貝漢津積極帶領人民抵抗法國的侵略與殖民,並擊敗了法軍。艾爾弗雷德·阿梅代·多德(Alfred Amédée Dodds)將軍被從法國對塞內加爾的殖民戰爭中調過來,成為達荷美殖民戰爭的新任軍隊總指揮。戰爭時斷時續,持續了將近兩年。到了1892年11月,最終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達荷美軍隊戰敗,阿波美皇宮被占領,貝漢津國王於1894年向法國人投降,余生被流放至馬提尼克、艾爾及利亞等地,最終在艾爾及爾去世。

1892年,法軍攻占達荷美王國首都阿波美,軍隊進入皇宮,劫掠了大量文物,由於這些文物大部份屬於國王貝漢津王室,所以藝術史上稱其為「貝漢津的寶藏」。

多德將軍於1893年回到法國本土後,分兩次將自己所得的26件文物捐給了法國人類博物館,也就是凱布隆利博物館的前身。這些文物中包括三座巨型木雕,除了紀錄片中一開始出現的國王蓋佐的雕像外,還有兩座半獸半人形象的木雕,分別代表格萊萊國王和貝漢津國王。

動物形象是達荷美王國紋飾系統中權力的象征。多德捐贈的三把象征權力的權杖,頭部也是動物形象。此外還有兩個王座、四塊皇宮門板、六座移動祭壇,以及一些衣服、褲子等禮儀服裝。

凱布隆利博物館的收藏政策比較開放,他們不僅邀請藏品文物源國的學者來到凱布隆利進行課題研究,還有一套完整的借展機制,將館藏文物送到多國展示。也正是在這一背景下,2006年,凱布隆利博物館以達荷美王國的末代國王貝漢津為主題,在貝南的科托努舉辦了一場特展,多德捐贈的那26件文物中有一部份就在其中。展覽在3個月內吸引了27.5萬人次觀眾前來參觀, 但與此同時,貝南人不理解為什麽自己國家的文物在展覽結束後要回到法國。

【達荷美】劇照(Les Films Losange 供圖)

2016年,貝南政府正式向法國提出文物歸還的要求,但按照法國的法律,入藏公立博物館的文物屬於國家,不能贈予或轉送給其他國家或機構。直到這次,在選定這26件文物之後,2020年12月法國議會投票透過特別法案,才最終促成了貝南文物回歸。

更廣泛的文物探索

薩沃伊和薩爾在2018年釋出的調查報告震動了整個歐洲的文博系統。一些博物館人士和古董商明確表示反對這樣的文物回歸方式。原本全力配合薩沃伊調查工作的凱布隆利博物館館長在看到調查報告後,提出博物館不應被殖民歷史綁架。巴黎聖日耳曼德佩區古董商協會的會長則認為,在收藏界,經市場交易而得的文物被認為擁有完整的所有權,如果這樣的私有財產得不到保護,勢必撼動作為西方經濟基礎的市場信念。

那份報告釋出距今已經6年了。如果說殖民時期掠奪文物問題曾經只是歐洲博物館圈內的討論,是「房間中的大象」,那麽隨著紀錄片【達荷美】的上映並獲柏林電影節金熊獎,公眾層面對文化遺產的理解也許有了不同。

馬達加斯加、科泰迪瓦、衣索比亞、馬利、查德已經向法國政府遞交了正式的官方申請,要求歸還劫掠文物。查德提出「將凱布隆利博物館所藏的將近1萬件查德文物歸還」,衣索比亞要求歸還「3081件藏在法國公立博物館的文物」,馬利要求歸還16件文物,馬達加斯加要求歸還「法國境內全部文物」,科泰迪瓦則列了一張148件文物的清單。按照法國政府的官方回復,每份申請都會分別研究,並透過兩國專家合作,推動文物回歸。

「追索和抗議的出現,使得歐洲博物館自此進入了一個不平靜的年代。以前,歐洲博物館可以在公眾面前展出來源存在爭議的文物,但以後博物館會更加謹慎了。」薩沃伊說。

凱布隆利博物館從2019年開始啟動了一項特別工程,補全1556位館藏文物的捐贈者或藏家至今空缺的個人資訊。從2021年1月開始,他們特別雇了一位歷史顧問,專門負責博物館館藏歷史的研究工作,尤其是關於館藏中100多件來源不明確的文物。這一工作需要持續幾年時間。

法國安古蘭博物館現藏有7000件非洲文物。這座博物館也開始調查儒勒·洛穆捐贈的3000件非洲文物的來源問題。這位已經去世的著名醫生、藏家上世紀主要在波爾多和拉羅謝爾活動,參加過無數場殖民博覽會,而目前博物館記錄的藏品資訊裏只有每件文物的使用種族、口語名稱和用途,其他收藏資訊完全缺失。

薩沃伊告訴本刊,這份報告在德國引起的反響比法國更積極。德國經歷過對納粹和大屠殺的反思,因此在社會層面對殖民史的反思更有準備,社會各界都對奈米比亞、多哥、坦尚尼亞的文物回歸問題展開了討論。柏林的大型博物館計畫「洪堡論壇」宣布考慮歸還440件掠奪自非洲的銅器文物的可能性。

2022年11月,英國霍尼曼博物館啟動歸還奈及利亞銅器文物的流程

在比利時,政府宣布將向民主剛果送回1885年至1908年利奧波德二世治下軍隊掠奪的文物。在荷蘭,政府制定了一項針對殖民時期館藏文物回歸原國的法律條例,此外荷蘭世界文化博物館與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合作,正在對博物館45萬件文物的遞傳進行研究。大英博物館和葡萄牙、西班牙的博物館還沒有做出公開回應。

「我們在非洲接觸過的很多普通人都表示,他們無意從法國博物館中拿回所有的文物,因為其中一部份能夠很好地傳播非洲國家文化。他們所希望的,是讓無法前往歐洲的非洲年輕一代也能夠接觸到這批文化寶藏中的重要部份,讓他們能夠盡情欣賞,追本溯源,從中汲取靈感,從先輩的創造力中獲得啟發。」 薩沃伊說,「一個方向已經指明,它符合歷史行程,但工作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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