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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對遊戲一無所知到年入20億,他走了20年

2024-03-05遊戲

文/小豬

導語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

遊戲行業從來不缺一往無前的創業者,只是成功者寥寥,張福茂不僅是其中之一,還是連續兩次創業都稱得上大獲成功的「超級幸運兒」。

2022年,小遊戲進入新一輪高速發展階段,張福茂旗下的米婭遊戲悶聲發大財,憑借旗下幾個超級爆款小遊戲,傳聞一年收入狂攬20億。

2012年,網頁遊戲打得如火如荼,作為國內頁遊市場開山團隊之一的遊戲谷,被博瑞傳播以10.36億元的價格收購70%的股權。高價收購交易達成的新聞引起業內廣泛關註的同時,遊戲谷背後的創始人張福茂也因此名聲大噪。

不過鮮少有人知道,再往前倒十年的2002年,張福茂還是一個對於遊戲、IT、互聯網領域一竅不通,甚至連使用電腦打字都有些吃力的「外行」。

01

加入金山,

實作從0到1的積累

張福茂從山東理工大學畢業後,曾做過兩年老師,主要教授礦井工業自動化的相關內容。由於日常生活和工作都不太需要接觸電腦,因此他曾笑言,自己在這一階段完全是個「IT白癡」。

張福茂

後來他離開教師崗位,輾轉幾個公司,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新工作。直到2002年的某一天,他在上海的地鐵站裏面接到了一份報紙,正巧看到了金山軟體刊登在報紙上面的招聘資訊。

因為不會使用電子信件,所以他直接去打印店打印了一份自己的簡歷,然後透過特快專遞把簡歷寄給了金山當時的人事經理。

這份直接出現在辦公桌上的簡歷,順利從一眾電子文件中脫穎而出,張福茂也因此獲得了寶貴的面試機會,並最終成功加入了被稱為「IT黃埔軍校」的金山軟體。

加入金山後,張福茂非常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或許是為了趕上同事們的步伐,也或許是受到了公司內部氛圍的激勵,他在工作期間總是格外努力。

早期,他被分配到江蘇省,負責在當地銷售公司第三款主打產品——金山毒霸。

2002年,不僅是張福茂的關鍵一年,對於金山毒霸來說,同樣如此。當時,國內防毒軟體平均售價在258到358元之間,雷軍卻劍走偏鋒,直接將金山毒霸的零售價降到了「破天荒」的50元,並因此斬獲大量使用者,成功將毒霸推上了全國殺軟市場第二的位置,僅次於瑞星。

同一階段,「拼命三郎」張福茂將江蘇地區的毒霸銷售業績,幾乎幹到了全國的一半。

見此,雷軍直接點名將他調回了金山總部。

回到金山總部的張福茂隨即加入公司市場部,開始營運遊戲【劍俠情緣 網路版】。那時的遊戲營運工作比現在更加復雜,由於網路頻寬不夠,每次遊戲客戶端更新都需要員工背著光碟,去網咖進行手動更新。

在【劍俠情緣 網路版】正式公測後的三個月左右,出現了一次大型事故,遊戲突然更新了一個63兆的包體,瞬間導致玩家無法正常下載登入,原本線上的2萬多個玩家被擠得只剩下不到千人。為此,遊戲計畫的程式、研發、營運人員集體上陣,全部背著光碟跑去安裝客戶端,一家網咖一家網咖地裝,直到線上人數規模重新恢復正常。多年後,張福茂還清楚記得,他一晚上就裝了上萬台機器。

2002年上線的【劍俠情緣 網路版】

高強度工作讓張福茂迅速積累起了豐富的遊戲營運經驗,還結識了一批感情相當深厚的「戰友」。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張福茂和他的戰友們離開金山後,都成為了遊戲行業的中堅力量。頂頭上司王峰成立了藍光線上公司,還為首次創業的張福茂送上了一筆天使投資;曾經常來家裏蹭飯的好友魏嘯,成立了百遊遊戲,推動了【仙劍奇俠傳五】在大陸地區的發售與營運;最早離開團隊的制作人裘新,也成立了成都夢工廠,打造出了火爆一時的武俠網遊【俠義道】。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2005年,張福茂離開金山,當上了新浪的行銷總監,還在這一期間促成了新浪和裘新創業新作【俠義道】的聯合營運。張福茂回憶說,當時裘新總穿著一件破棉襖,到處奔波推銷【俠義道】,他看不下去幹脆拍板達成了合作,在合作次月,【俠義道】在新浪平台的月流水就達到了200萬,這也為裘新的創業之路開啟了局面。

2006年,張福茂從新浪離開,出任北京盛宣鳴擔任行銷副總經理。這一時期,張福茂的職業目標也悄然發生了變化,他認為在觸到過行業崗位和薪資的天花板後,轉戰其他企業已經難有挑戰。因此,在機會到來的時候,他果斷選擇自己創業。

02

第一次創業,

從2萬到15億的躍升

2007年,經同樣來自金山的麒麟網創始人尚進介紹,張福茂加入了剛剛成立的遊戲谷。

尚進告訴他,他去到新公司之後,直接任職總經理,可以管業務,也可以管錢。張福茂聽此欣然往之,結果去了之後卻傻了眼。

新公司藏在回龍觀民房裏的一個三居室,在張福茂之前加入團隊的姬凱、阮玫等五位核心研發成員,就坐在客廳辦公,他們打著赤膊、穿著大褲衩,屋內柳絮鋪了厚厚一層,喝完的可樂瓶子堆了滿桌。張福茂加入新團隊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除了混亂的辦公場地外,他還發現,尚進所謂能讓他管理的團隊資金,竟然也只有不到2萬塊錢。

震驚之余,他很快融入了這個成員們都流淌著金山「血液」的團隊。第一天,他打掃了辦公室的衛生,把可樂瓶賣掉,收入30多元,就此給成員們購置了新的可樂,隨後又找了一位專門做飯的保姆,總算是解決了大家吃飯的問題。

當時團隊的第一款產品還在開發階段,盡管團隊已經盡可能節儉,但由於長期只出不進,在遊戲開發後期,團隊依然碰上了嚴峻的成本問題。為了度過難關,成員們好幾個月沒發薪資,就連150元一個月的網費都讓他們頭疼,還偷偷蹭了好幾個月鄰居家的無線網。

當時「網頁遊戲」的概念並不流行,團隊成員對於這款產品能否成功也並不完全抱有信心,不過他們都相信,在自身能力和資歷的加持下,如果創業失敗,回去重新找個公司上班應該並不難。因此,大家抱著這樣的想法背水一戰,終於在2008年打造出了團隊第一款產品——【英雄之門】。

遊戲面世後,張福茂充分發揮他工作多年積累的人脈優勢,一邊瘋狂散布遊戲宣傳資料,一邊奔波在各大網站之間,去和他們講「網頁遊戲」的概念,跟他們談合作。他的努力頗見成效,很快他就與大大小小的網站,簽署了100多份營運合約。

同時,活躍的張福茂也引起了盛大的註意力。盛大向他丟擲橄欖枝,給他發出了某遊戲營運負責人的職位邀請,那時正是創業團隊的努力心血即將看到結果的時候,於是他果斷拒絕了。

盛大方面隨後將他的簡歷轉到了產品合作部(也就是後來的「18基金」),就這樣,遊戲谷首款產品【英雄之門】獲得了去盛大展示的機會,並最終得到盛大認可,成功售出遊戲版權,達成了分成合作。

在雙方討論合作模式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有趣的小插曲。當時盛大問張福茂要多少錢,張福茂誤以為對方是要購買整個團隊,於是給出了100萬美金的價格,經過後續的溝通,盛大最終以500萬元買下了遊戲的版權,張福茂就此賺到了首次創業的第一桶金。

對於當時一個月成本只有2萬塊錢的遊戲谷團隊來說,500萬已經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位,於是在拿到錢之後,張福茂直接帶著團隊離開民房,搬到了西二旗一個30平米的辦公室。終於搬進Office的遊戲谷團隊沒有沈迷於首次成功,而是快速啟動了第二款產品【華山論劍】的研發。

得益於這款產品超前於當前市場的理念,遊戲谷吸引了更多資方的關註。因此,在其他團隊都還在醉心研發、賣遊戲的2009年,遊戲谷已經成為了第一批拿到風投的網頁遊戲團隊,獲得了啟明創投和迪斯尼關聯基金Steamboat聯合投資的千萬美金。

獲得風投後,遊戲谷又搬到了更加繁榮的五道口清華同方科技廣場,團隊規模也快速擴張到了100人左右。同一年,武俠RPG頁遊【華山論劍】上線,不負眾望風靡亞洲。

在遊戲谷瘋狂聚攏人才,打造新品的時候,快速發展起來的網頁遊戲已經開始進入新一階段。諸如【三國風雲】【商業大亨】等精品冒頭,更多資本聞聲入局頁遊賽道,頁遊開始洗牌。這一階段的頁遊,想僅靠產品品質出頭已經不太現實。

當時遊戲谷面前有兩條路:一是砸錢,直接和其他廠商拼行銷,這對於當時的遊戲谷來說,同樣難以為繼;二是選擇一個擁有使用者優勢的大平台,進行合作。於是遊戲谷選擇第二條路,帶著【七雄爭霸】這款產品找到了騰訊。

能否與騰訊達成合作,對於當時的遊戲谷來說至關重要,張福茂後來表示,如果合作最終沒能實作,團隊可能會面臨發展情況倒退一年的危機。不過好在有驚無險,歷經一番嚴苛的考核後,遊戲谷最終得到了騰訊認可,避免了危機的發生。

2010年,在市場發展的滾滾車輪下,無數頁遊團隊倒下了,遊戲谷卻在這一年迎來了發展的全盛階段。8月份,旗下的【七雄爭霸】正式公測,在騰訊的獨家代理下,該遊戲成功達成80萬人線上、月收入破億的突出成績,創下了頁遊線上人數和營收規模兩項數據全新記錄。9月,騰訊官宣戰略投資遊戲谷,啟明創投套現結束。

截至2011年Q3,【七雄爭霸】以24.1%的市場份額,穩步登上了國內頁遊市場的領先地位。同年,騰訊繼續增持股份,交易後持股62.5%,遊戲谷估值已達9億元。

遊戲谷隨後打造的【魔幻大陸】【功夫西遊】,也在登入騰訊開放平台後,取得了相當亮眼的成績。經過4、5年的奮鬥,張福茂終於帶著團隊從原本的民房,搬到了5A級寫字樓,團隊規模也一再擴充,到2012年,遊戲谷員工數量已經增長到了500多人。

同樣就在2012年,遊戲谷正在籌備海外上市的流言在業內廣為流傳。不過很快,博瑞傳播就官宣了以10.36億元購買遊戲谷(新主體「北京漫遊谷資訊科技有限公司」,下文均以「漫遊谷」指代)70%股權的訊息,本次交易還約定,若漫遊谷在2014年的凈利潤為零或大於零,則博瑞傳播有義務繼續收購漫遊谷剩余30%股權,耗資不高於4.32億元。本輪交易達成後,騰訊結束控股,馬化騰套現3.6億。

博瑞傳播作為一個傳統媒體行業的上市企業,在進入新時代後,急於找到新的業務增長突破口,因此在多年發展過程中,積極采用收購的方式擴充公司營收結構,漫遊谷就是在這樣一個契機下,被博瑞傳播以超10億元高價納入麾下。

有趣的是,漫遊谷並不是博瑞傳播收購的第一家遊戲公司,早在2009年,博瑞傳播就以超4億元收購了成都夢工廠100%股權。沒錯,就是上文提及的那個成都夢工廠。

也就是說,成都夢工廠創始人裘新、2012年加入博瑞夢工廠(隸屬於博瑞傳播)擔任CEO的魏嘯,和張福茂兜兜轉轉,又聚到了同一個企業。不過屆時,他們都已經是遊戲行業響當當的人物了。

進入2014年後,遊戲市場發生劇變,頁遊增長開始乏力,以行動裝置為載體的手遊成為了新的高潛賽道。漫遊谷也在這個時候開始全面發力手遊,在2014-2015兩年,先後推出了頁遊原班人馬打造的【七雄爭霸】手遊、橫版格鬥手遊【橫掃西遊】和塔防手遊【全民主公】。

【七雄爭霸】和【全民主公】也就此成為了漫遊谷旗下的兩大王牌「IP」。直到2021年,【七雄爭霸】IP系列遊戲累計流水已近50億,【全民主公】IP系列遊戲則有近25億。

2015 年, 漫遊谷與博瑞傳播簽下的業績對賭協定到期,博瑞傳播又以2.68億元收購剩余30%股權,完成了100%並購。

03

第二次創業,

更換賽道後再次起飛

2016年8月,張福茂在繼續擔任漫遊谷CEO的同時,開始第二輪創業,建立了以遊戲發行、營運為主要業務的廣州糖谷遊戲(也就是後來的廣州米婭)。

有了此前創業成就的光環加身,張福茂第二輪創業之路開啟得非常順利,公司成立次月就完成了A輪融資,博瑞傳播以子公司漫遊谷的名義和愛奇藝等八方聯合出資1億元,認購了廣州糖谷增資後總股本的50%股權。

在此後的兩年裏,糖谷遊戲先後代理發行了成都夢工廠研發的【戰地指揮官】手遊和多點遊戲打造的【星海指揮官】手遊,不過兩款產品均反響平平。不過由漫遊谷研發的【全民主公H5】,在糖谷遊戲的代理發行下,依然獲得了相當不錯的市場成績。

進入2018年,41歲的張福茂離開漫遊谷,將糖谷遊戲正式更名廣州米婭,並透過成立專註研發的寰宇九州科技及北京愛譜雷科技等子公司的方式,建成了一個全新的自研自發通路。新成立的寰宇九州也很快吸引了盛大、中手遊和西山居等一眾新老朋友註資。

在二次創業階段,張福茂依然和漫遊谷、騰訊保持著非常緊密的合作關系。不過除了與老東家漫遊谷合作推出的IP新遊外,寰宇九州頭兩年研發的手遊產品均未跑出非常值得一提的成績。

其中和中手遊聯合研發的【妖怪名單之前世今生】在騰訊的獨家代理下,只營運了不到一年就下架了;二次元塔防遊戲【滄月戰紀】上線後也幾乎是查無此遊的狀態;另一款曝光過的SLG【絕境破曉】更是至今還未拿下版號。

直到2021年,在混合休閑小遊戲賽道悄然布局多年的米婭遊戲才終於迎來爆量的曙光。米婭科技成功沖上小遊戲暢銷榜TOP10的第一款產品是塔防玩法的【隨機沖突:馬鈴薯英雄】,該遊戲也是也是愛譜雷科技(寰宇九州子公司)開發的第一款APP+小遊戲雙端遊戲。

在與騰訊廣告遊戲優選的合作下,【隨機沖突:馬鈴薯英雄】透過廣告+內購的混合變現模式,2021年的雙端流水已經破億,截至2022年5月,雙端流水已累計突破2億,日峰值流水也達到了175萬。

【隨機沖突:馬鈴薯英雄】

在【隨機沖突:馬鈴薯英雄】之後,同為塔防玩法的【塔防精靈】突飛猛進,在2022年接班【馬鈴薯英雄】,在小遊戲賽道上瘋狂吸金。據傳該遊戲的月流水一度沖上了七千萬級別。據其他媒體報道,該遊戲2022年總流水甚至達到了誇張的10億,占到了米婭遊戲當年總流水的一半。

【塔防精靈】

以上兩款產品大爆後,米婭遊戲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又陸續推出了【女孩與海】【王鏟鏟的致富之路】【豪宅修復日記】【小雞艦隊出擊】等品類不一的中輕度爆款。

眾多代表作加身,米婭遊戲已經悄然發展成為了一個超能掙錢的小遊戲巨頭,張福茂的第二次創業也已成功結果。

回顧張福茂的2002年到2022年,恍然像是看了一本職場爽文。他用兩個十年實作了從0到1的成長,達成了從2萬到數十億的資本積累,這實在很難讓人不感到嘆服。

總的來看,張福茂的經歷可以說是英雄造時勢,也是時勢造英雄——要不是他們這一批人在團隊發展初期,開拓性地撕開了頁遊賽道的口子,國內頁遊市場或許不會這麽快速地達到鼎盛階段;同樣地,頁遊、小遊戲等行業發展風口,也在張福茂和他團隊扶搖直上的過程中,推了他們一把。

不過「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茶館相信只要當下的創業者們,能夠擁有像張福茂一樣對市場的敏銳感知和精準判斷,就一定能夠抓住時勢帶來的機會,乘風而上,成為下一個傳奇。

內容參考:

遊戲人生專訪: 張福茂篇

靠小遊戲年入20億,廣州還藏著這麽一家「隱形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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