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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陳昌浩作報告:沒有毛主席的寬宏大量,早已沒有我陳昌浩

2024-04-21歷史

1938年4月初,經過中共中央批準後,患有嚴重胃病的陳昌浩,帶著次子陳洋生隨周恩來等人同機到達新疆迪化市,短暫停留後,轉乘蘇聯飛機直抵莫斯科。從此,開始了他漫長的異國生涯。陳昌浩先在凱瑞姆林宮醫院治療,後住進共產國際療養院療養。陳洋生只有12歲,和其他從延安來的孩子一樣,住進了莫斯科近郊的第二國際兒童院,這時他還能常常回家和父親團聚。不久,第二兒童院的孩子全部轉學到了第一國際兒童院。離莫斯科六十公裏,此後,父子二人就長期分開了。陳昌浩的胃病還沒有痊愈,隨之而來的關節疼痛和坐骨神經麻痹,令他在病榻上輾轉難熬。1941年6月的一個晚上,德國法西斯背信棄義,突然對蘇聯發動襲擊,德國的閃電部隊,如洪水猛獸般攻入蘇聯邊疆,並迅速向蘇聯腹地推進。


陳昌浩所在的療養院被緊急解散,他本人在戰時緊急動員的嚴令下,作為外國僑民也向東方疏散。從此,和兒子離得更遠了,最後他流落在中亞共和國的一個叫「科坎加」的小鎮裏。陳昌浩沒有什麽生產技能,只有到采石場去勞動。在每天震耳欲聾的炸山炮聲以後,冒著尚未消散的硝煙去搶運石塊。糧食緊張,每天只有半公斤,或者只有幾片黑麵包,還有點胡蘿蔔、馬鈴薯湯。沒有醫師,沒有藥物,陳昌浩的胃病越來越重。他的胃部痙攣如同火燒,熱辣辣地直往上湧,一會兒劇痛難耐,腰也直不起來,只得趔趔趄趄向鎮上走去。叱咤風雲已成歷史陳跡,悲壯的河西走廊的日月亦將為人淡忘。他兩手緊緊地按在腹部上,劇痛在推搡著他的肉體和靈魂。


陳昌浩給中共中央、蘇共中央和共產國際寫信,希望馬上回國,馬上上前線。也給共產國際常務主席季米特洛夫寫了信。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不僅沒有收到延安和莫斯科的回信,而且連兒子洋生的資訊也沒有了。1942年冬天,突然從莫斯科傳來了征調令。隨著蘇聯的緊急動員令,一切人力物力,正源源不斷地往高加索和史達林格勒前線集結。要求聘用陳昌浩為轉譯,並通知立即上任。陳昌浩離開了科坎加小鎮,搭乘貨車奔赴史達林格勒前線。戰局很快進入了歷史性的轉折點,德國法西斯在蘇聯人民致命的打擊下,走向了崩潰和死亡的道路。陳昌浩重新回到了莫斯科。1943年共產國際宣布解散,作為共產國際常務主席季米特洛夫在臨回國前,關心著陳昌浩、李立三、冼星海等人的狀況。經過他提議,蘇共中央把陳昌浩、李立三等人找回來了,先後安排他們到蘇聯外國文和民族文化出版局工作。陳昌浩由動蕩不定的生活中解脫出來,從此開始了轉譯工作。蘇聯將一項繁重而浩大的工程交給了他,蘇聯當時用的【俄華辭典】仍是1917年「十月革命」前編纂的。已經用了幾十年,隨著世界格局和中國發生的巨大變化,急需要有一部新的【俄華辭典】。這項艱巨繁雜、興師動眾的工程總設計師、主編一職就落在了陳昌浩的肩上。陳昌浩請求回國的信寫了許多,由於戰爭在全國激烈地進行,交通時有中斷,他始終沒有接到回信。直到張琴秋到莫斯科參加國際活動,陳昌浩才詳細地知道國內的訊息。不久蔡暢途經莫斯科,專程看望了陳昌浩。陳昌浩再次向中共中央和毛主席表達了自己回國服務的要求。新中國成立後,陳昌浩在遙遠的北國欣喜若狂,他立即寫信給在解放軍任軍職的弟弟陳昌浚,他在信上說:「我在這裏工作若幹年,但我總覺得我做的事太少。我很想回國工作,也許在國內工作會更有效些……先念、德峰同誌在武漢,去信時代我問候......」(註:李先念時任中共湖北省委書記、省政府主席、省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等職;吳德峰:時任武漢市市長等職;)1951年4月初,陳洋生從莫斯科包曼高級工業學院畢業後,回國工作,陳昌浩囑托次子為自己代辦申請回國的審批手續。經過黨中央和毛澤東批準,1952年4月,陳昌浩終於回到祖國。劉少奇等人代表黨中央親自到北京車站迎接,闊別祖國13年再次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回國後陳昌浩一直在中央編譯局副局長。


晚年的陳昌浩和普通人一樣,思鄉之情日益加深,按捺不住返回故鄉看看得強烈的欲望。1927年,陳昌浩離開家鄉參加革命,已經35年沒有回過家。他的母親在去延安找他途中,貧病交困,最終病死在四川萬縣,就地埋葬在當地荒山野嶺之中。雖然很想回去,但陳昌浩一直很猶豫,紅四方面軍出來的人在湖北工作的很多,他顧及自己曾經的身份,去了湖北,擔心彼此難堪。何況親朋故舊很多,擔任紅四方面軍總政委時,受到很多人的關照,現在無法報酬他們的恩情。直到1962年的某一天,跑步時遇到了正在鍛煉的張聞天,陳昌浩養成了每日30公裏的長跑鍛煉的習慣。張聞天見他一臉苦惱的樣子,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邊穿衣服邊勸說:「有什麽可顧慮的?把你昔日的剛勁拿出來。你這實屬過慮,能做的該做的好事就做,不能滿足的或者不該允諾的就婉言拒絕,別想得過多了。」張聞天力促陳昌浩湖北之行,兩人就這個話題聊了一上午。1962年5月,陳昌浩住進了翠柳賓館,湖北省委和武漢市委為他作了最妥善的安排。最令他愜意的是幾百名原紅四方面軍的老戰士重新聚會了。許多老同誌已經住進了幹休所,有的仍然是英姿颯爽。聽說陳昌浩來到了武漢,紛紛奔走相告,有些年紀大拄著拐杖、坐著輪椅,非要在有生之年見一見曾經的老領導。見了陳昌浩,有的握手、有的擁抱、有的大嚷大笑……在擁擠的人群裏,一個矮個子引起了陳昌浩的註意,看著好面熟,可一時想不起來。這人站在陳昌浩面前,畢恭畢敬地向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陳昌浩猛地想起來了,高興地喊道:「哎呀!吳傳寶!」陳昌浩立即關懷起他的命運和遭遇,緊握著那雙粗壯有力的手問道:‘‘這幾年還好嗎?」旁邊省軍區的一位同誌介紹道:「他現在已是正團級了。」吳傳寶從陳昌浩的特殊關懷中知道了它的含義,便告訴他道:「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別人說我是張國燾的警衛員,我對他們說,我是組織分配去的。可你們知不知道,我還是朱總司令的警衛員呢!在懋功會師時,我還為毛主席服務過呢!」說得周圍一陣哄笑,把吳傳寶這個小個子推來搡去,室內充滿了融融的歡樂氣氛。在座談會上,陳昌浩站在講台上,他抱拳舉到額頭,彎腰向禮堂的每一個角落拱手註目,希望每個人都能收到自己的歉意,他內疚的說道:「同誌們,我陳昌浩在這兒向你們敬禮,首先向你們作檢討,我犯了不少錯誤,由於我的錯誤,讓你們受苦了。給許多同誌添了許多麻煩,對不起大家。」說著說著,陳昌浩聲音嘶啞,哽咽地流下淚水。然後他又強忍悲哀,打起精神說:「我一定努力工作將功補過。」一些老將軍們聽了很感動,他們曾經都是陳昌浩的老部下,如今已經是共和國的少將、中將、上將,甚至是大將。他們曾經一起身臨絕境,苦戰河西走廊,他們跟著哭得很傷心:「總政委把過錯全包攬了,可你也吃了大虧呀!你也和我們一樣度過了那難忘的150天。」漢陽縣委請陳昌浩去作報告,全縣區委以上的幹部聚在大禮堂聽他講話。陳昌浩講了「紅軍飛兵戰黃安」、「蘇家埠活捉厲式鼎」、「紅軍漫川關遇險」、「過秦嶺橫掃雙槍兵」。他沒有談河西走廊,最後他誠摯地向聽眾說:「我的錯誤是很大的,沒有黨和毛主席的寬宏大量,早已沒有我陳昌浩了。」


陳昌浩在武漢休養了半年。許多人找到賓館來敘舊,來請教,來求援。1967年7月30日晚,陳昌浩去世。1980年8月21日上午,位於北京西四豐盛胡同的中共中央直屬機關禮堂裏回蕩著沈重悲哀、催人淚下的哀樂,到會的500多人臂佩黑紗,胸帶白花,低頭默哀,深深悼念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忠誠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陳昌浩同誌。陳昌浩的老戰友徐向前主持追悼會,中宣部副部長王惠德致悼詞,李先念、王震、陳慕華等領導同誌參加了黨中央為陳昌浩舉行的追悼會。


悼詞稱:陳昌浩同誌為「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忠誠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忠於黨忠於人民的一生」。歷史是公正的,它為陳昌浩革命的一生劃了一個完整的句號。【免責聲明】:轉載自其他平台或媒體的文章,本平台將註明來源及作者,但不對所包含內容的準確性、可靠性或完整性提供任何明示或暗示的保證,僅作參考。本公眾號只用與學習、欣賞、不用於任何商業盈利、如有侵權,請聯系本平台並提供相關書頁證明,本平台將更正來源及作者或依據著作權人意見刪除該文,並不承擔其他任何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