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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救淮海敗局,顧祝同提出放張陰謀,何應欽反對,理由令老蔣戰栗

2024-06-12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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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勝利前夕,張學良對自己的前途命運頗為樂觀,他曾經說過,在兩種情況下,他可能恢復自由。

一是抗戰取得勝利之時。張學良說:「西安的事情,我的初衷是為了讓他領導民眾抗戰,抗戰勝利,他自然沒有理由不再讓我出去。

再說,抗戰勝利,我張學良沒放過一槍一彈,而他是抗日英雄。放了我,一顯得他寬容大量,二來不怕我爭搶抗日之功,三則我手下已沒有一兵一卒,他用不著對我再加防備。」

二是抗戰勝利之後,國民大會召開,全國各黨各派合作,一致公推他為大總統之日。張學良說:「他的聲望可以在這時候達到頂點,集黨、政、軍大權於一身。國家統一,內亂平定,人民都安居樂業了,他再扣住我,已沒有任何意義。」

東北軍政老人莫德惠在探望張學良時,聽到這種說法,既覺欣慰,也覺得有一定道理。

在他看來,世上哪有為一時之憤而將人囚禁終身的道理!何況張學良曾經有恩於老蔣,對他也算是忠心耿耿。

如果以上兩種情況出現,他若再不還張學良自由,於國於民都不好交代。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

9月2日,在停泊於日本東京灣的美國航空母艦「密蘇裏」號上,舉行了日本正式投降的簽字儀式。

八年抗戰,中國人民以幾千萬生命的代價,取得了最後勝利。

訊息傳到張學良的幽禁地貴州桐梓縣小西湖,張學良和趙四小姐欣喜若狂,他們同警衛們一道又笑,又叫,又跳,興奮地手舞足蹈。

此時的張學良,只有四十四歲,內心並不老邁。大概是因為對未來的看法太過樂觀,太想一掃陰霾,再大幹一場,張學良一激動,竟做了一件在政治上很不成熟的事。他找來一塊紅綢子,在上面寫了四個大字:東山再起!然後透過關系送給了原東北軍的高級將領。

軍統戴笠將張學良的這個舉動密報給老蔣的時候,老蔣臉色陰沈,這讓他更加有理由相信,張就是籠中虎,絕不可輕放。

遺憾的是,當時的張學良並沒有意識到紅綢題字對己有害,他依舊堅信此前的判斷,認為此時老蔣已無理由再扣住他。

為了含蓄地提醒老蔣,他將半年前莫德惠贈送的那只瑞士歐米茄鐘表公司百年紀念的金表,托人送給了老蔣,作為抗戰勝利的禮物。

張學良給老蔣送表,具有中國人含蓄和高明。他在不提舊事,避免指責對方的前提下,巧妙地提醒老蔣,九年光陰已經過去了,關押自己的時間夠了,該給我恢復自由了。

坊間有種說法,說老蔣的回復也很絕,他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回贈了張學良一根魚竿,意思是說,不要想入非非,在你該待的地方好好待著吧。

事實上,當時的蔣介石處在巔峰,傲慢異常,他沒有任何回復,而是以石沈大海的方式回告了張學良,自由是不可能的。

張學良內心雖然痛苦,但並沒有徹底的絕望。

1946年1月10日,政治協商會議在重慶拉開帷幕。這是一次中外矚目的會議,其成敗關系到中國此後戰與和的大局,全國民眾都對此次會議寄予了極大期望。

在涉及政治民主化的問題上,民盟代表周鯨文來到中共代表團駐地,向參加會議的周恩來和董必武提出要求,希望曾經同東北軍有過「三位一體」關系的中共代表,能在會議上就張學良的自由問題有所主張。

周恩來慷慨應允,並代表中國共產黨,在會上提出應立即恢復張學良、楊虎城的自由。

周恩來說:「張、楊二人的西安之舉,其動機乃是為了抗日,而事實上,也確實起到了促進全民抗戰早日到來的作用。就這一點來講,張、楊二人並非罪人,而是英雄。要是沒有張、楊的努力,西安之事不可能得以和平解決,抗戰的行程要受到嚴重影響。

今日,我們甚至不能坐到一起,來召開這個政治協商會。再則,兩位將軍失去自由已達九年,再不還以自由,於國於民都說不過去!」

周恩來的發言,激起各界極大反響,多數代表都主張立即釋放兩位將軍。民盟代表還擬定了一封要求釋放張學良的長信,交給老蔣。

在這個歷史時刻,老蔣露出了他帶有濃厚封建色彩的獨裁者嘴臉。他授意邵力子代表他向協商大會回答:他與張學良的關系不能以國法、公義來論,而「乃如父子的私情」,他「管束」張學良,完全是「出於愛護之心」。

一件關系到民主政治的嚴肅大事,就這樣被老蔣輕松地罩上了一層「家法處置」的外衣。

至於楊虎城,他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及。

老蔣做事,狠絕起來是真狠絕。

正式表態張學良「家法難容」之後,緊接著老蔣又做了一件事,他向時任江西省主席的王陵基發出指令,要他在興國縣的陽明洞外修建一些房屋,先稱是為了自己巡行避暑之用,等房屋修好,他又表示,這是為長期幽禁張學良做準備的。

宋子文、 宋美齡

宋美齡、宋子文兄妹得知老蔣欲將張學良長期幽禁在窮鄉僻壤,出於當初的朋友承諾以及當下的軍事現實,他們曾向老蔣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關押張學良有悖信義,沒有益處。眼下是用人之際,不如將張學良釋放,並由他率領國民黨軍隊挺進東北,對付共產黨。

時人曾有評價,此議不失為大膽高明,且對張漢卿吃得很準。果真如此,東北的戰局絕不會演變成後來一路崩潰、無法收拾的局面。

可是,當時國民黨軍中實力派、少壯派,例如陳誠、杜聿明等人,都視東北為張口即叼的肥肉,不願請讓他人,尤其是昔日的東北少帥張學良。這幫虎狼將領向老蔣建議,放張學良去東北,就是放虎歸山。此人叛逆誤國,借口殺掉,無失真東北局面,反而有利。

陳誠、杜聿明等人的話,讓老蔣想到了張學良不久前的紅綢題字,後背不禁泛起涼意。

張學良對自由望眼欲穿,苦等良久沒有一點訊息,終於,他徹底地明白了,寧可負於天下,天下不可負於他老蔣一人。

希望的破滅,又一次給張學良帶來了沈重一擊。趙四小姐驚訝的發現,幾乎是一夜之間,張學良的頭發又白了許多,頂上頭發已幾乎落光,視力也急劇減退。

他已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而像一位悲苦的歷史老人。

趙四小姐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安慰說,「漢卿,你不要絕望。也許委員長忙著還都,一時還沒顧上呢?」

張學良憤憤不平地說,「不要再天真了!我過去吃虧就是因為天真。現在又天真了九年,難道我還要這麽天真下去?」說完,張學良仰起頭,強忍住湧出的淚水,長噓一聲:「此恨綿綿無絕期······」

生活重新回到枯寂絕望的軌域上,張學良每天唯有讀史、寫字、散步、垂釣,陪伴他的只有趙四小姐和幽深無邊的孤獨。

1946年夏天,時任軍統局西南情報站站長的沈醉來到桐梓。沈醉作為戴笠身邊的紅人,頗懂人情世故,過去時常來看望,張學良並不厭惡。

此次前來,沈醉向張學良透露了一個驚人的噩耗,初春時候,南京雷電交加,暴雨不斷,戴笠乘坐的一架專機撞在了江寧板橋鎮南畔岱山的半山腰上,機毀人亡。

聽到這個訊息,張學良久久沒有言語。戴笠,一個秉承老蔣意誌,掌握他生死的人,現在這個臭名昭著的人突然死了,難道這是上蒼降下的報應?可問題是,惡人遭報應,無辜之人就能好嗎?

想到這裏,張學良哀嘆一聲,只說了一句,情況變化很大啊!

沈醉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不知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張學良又哀嘆地說了一句,「大家都要回去了,連兵工廠也結束關門了,可我還繼續留在這個夜郎國,不知什麽時候能夠離開?」

沈醉無法回答,黯然離去。

不久,1946年9月末,莫德惠又風塵仆仆地來到桐梓。這次來看望張學良,莫德惠帶來了一個好訊息,老蔣表示,只要張學良答應三個條件,「管束」便可以解除。

莫德惠表示,這是老蔣迫於壓力,做出的最後讓步。

張學良急切地問,哪三個條件?

莫德惠說,一是承認西安的事是上了共產黨的當;二是交還「九一八」事變時南京發過的電報;三是自由後必須出洋。

這三條,都是張學良萬難答應的。

第一條如果答應了,歷史的公義就蕩然無存了,為了自由撒這樣的謊,不僅愧對歷史,而且愧對良心,張學良縱有千般錯,但他不是小人,不可能出賣靈魂;第二條張學良覺得頗為可笑,老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若順從了,豈不成了卑躬屈膝。

關鍵的是,這段歷史的物證應當留下來,否則無法對後人交代;第三條張學良在民族情感上無法接受,世上哪有因為愛國反而被驅逐出國的道理!

見張學良斷然拒絕了這三個條件,莫德惠雖然內心失落,但對張學良卻生出了欽佩之情。自由誠然可貴,但在張學良這裏,名節、真理和良心更加的珍貴。

莫德惠走後幾個月,1947年元旦,國民黨南京政府公布了【中華民國憲法】和【憲法實施準備程式】,同時也公布了「大赦令」。

一批東北籍著名人士,例如周鯨文、莫德惠、萬福麟等人,在此之前便聚於上海,向南京請願,認為張學良已被「管束」十年,現應準予恢復他的自由。

但是,老蔣的「大赦令」中卻沒有張學良的名字。

原軍統二號人物,時任保密局局長的鄭介民的政治嗅覺很靈敏,意識到張學良如何關押是個問題後,他主動向老蔣建言,共產黨的實力同八年前大不一樣了,東北、淮北、冀魯豫、晉察冀都鬧得很兇,西南表面上很穩,實則暗流湧動,張漢卿的住所,宜安排到一個穩定的地方。

老蔣問,哪裏穩妥?

鄭介民回答,台灣是最合適的地方。

老蔣聽了,輕輕地點點頭。

1946年10月17日,正在重慶處理軍統局善後工作的張嚴佛接到鄭介民的電話:「委員長指示,張學良應即解到台灣去。已通知劉乙光與兄接洽,先把他解到重慶,候兄交涉赴台灣專機,然後由劉乙光負責起解。」

張嚴佛、劉乙光等特務知道,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張學良如果知道老蔣將自己押往台灣,很可能情緒失控,鬧出事端。為了穩住籠中虎,已被幽禁十年的可憐人,他們堂而皇之地編造了一個謊言,稱張學良此行,先到重慶落腳,而後便直飛南京。

張學良聽了,激動得滿臉通紅。

隨後的一路,張學良始終被謊言所包圍,住在重慶的「戴公祠」裏,他甚至暢想起到南京面見老蔣時,該怎麽講話,今後該怎樣好好地再幹一場,總之,都是感激,沒有一絲一毫的抱怨。

然而,在重慶登機飛走的前一晚宴席上,保密局毛人鳳端起酒杯,幽幽地說了一句,「漢卿,委員長方才來電,情況有些變化,不去南京了,飛機將直飛台灣。」

張學良聽到這個說法,再次陷入了絕望的痛苦之中。他這一生,因為輕信,屢次上了老蔣的賊船,以前全都翻過不說,現如今,他怎麽能夠這樣輕諾寡信,來戲耍、欺騙、羞辱這樣一個可憐人。

1946年11月2日上午,一架大型飛機從重慶白市驛機場騰空而起,徑直向東飛去。

這一幕讓張學良意識到,此生恐怕要永別大陸了。

此時,台灣行政長官兼警備司令,是民國老人,與張家兩代人都有些許交情,因此在安排張學良住所上還算好。

下飛機的當天,張學良一行就被安排住在台北市北郊的草山招待所,三天之後,在陳儀的親自陪同下,前往精心選定的居所——新竹縣竹東鎮的井上溫泉。

然而劉乙光自張學良被押往台灣,老蔣待之更趨嚴酷後,很快就露出了鷹犬特務的兇惡嘴臉,他一家不僅卑鄙地霸占了陳儀原先為張學良夫婦安排的幾間大房子,而且在飯桌上多次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地責罵羞辱趙四小姐,甚至連宋美齡和張學良親屬寄送來的東西,他也敢公然克扣甚至獨吞。

有好幾次,張學良都想拍案而起,給劉乙光一些顏色看看。

年輕時代,北洋時期,少帥張學良動怒,是要拔槍殺人的,現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而且情況越來越糟糕。

1947年2月28日,國民黨的查緝人員在查緝私煙時,用槍托打傷了一名賣煙的老婦人,後來又因機槍走火打死了一名無辜市民。台灣人民的反抗由此一觸而發,他們自發而聚,攻打煙酒公賣局,毆打國民黨派到台灣的官員,並意欲奪取武器,與國民黨軍隊抗衡。

由此,台灣「二二八」事變全面爆發——

事變當天臨近午夜,外界的吵鬧依稀還能聽到。張學良正準備脫衣上床,外面的門卻悄悄地被推開,一個平日同張學良相處融洽的警衛探進頭來,神情緊張地說,副司令,你恐怕得有點準備。

張學良連忙問,出了什麽事?

警衛說,這幾天台灣人鬧事,聽說還有人想趁亂把你從這兒搶出去。劉隊長已經作了布置,說要是局面鬧得不可收拾,他就對你采取緊急處置。

趙四小姐驚恐地問,怎麽處置?

警衛說,他想把副司令和四小姐開槍打死。

這是張學良在漫長幽禁歲月中所經歷的甚為兇險的一刻,難能可貴的是,面對鷹犬特務的陰毒計劃,張學良拿出了封存已久的英雄氣概。

張學良對趙四小姐說,我張學良戎馬半生,也不失為一名中華熱血男兒,難道就這樣束手無策,引頸就戮?死於一個無恥之徒的槍口之下?我想好了,與其等他殺我,不如我先殺他。

我有把握掌握得住特務隊和憲兵連的大部份人。他們知道我同委員長和夫人,還有宋部長有特殊關系。劉乙光平日裏就橫行霸道,耍弄權威,刻薄寡恩,我相信關鍵時刻他們肯定願意聽我的命令。

幸運的是,在張學良做好殊死一搏的時候,糟糕的情況沒有出現,「二二八」事變很快被國民黨軍隊鎮壓下去,新竹縣井上溫泉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1947年5月,內戰正熾,一直在為張學良的獲釋積極奔走的國民黨參政員莫德惠,由老蔣特許,來到新竹縣井上溫泉看望張學良。

此時的張學良,研讀明史已成為他全部的精神寄托。

莫德惠委婉地提醒他,依老蔣的胸襟,將軍讀史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

張學良明白,但無法放下手中的書,因為放下就意味著漆黑世界裏的唯一的燈也熄滅了。

他受不了。

幾日深談,無限感慨,莫德惠又一次告別了。

1947年10月,張嚴佛結束「軍統局結束辦事處」主任的工作,到南京就任保密局設計委員會主任。這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虛位,為了避免在一片烏煙瘴氣中生悶氣,張嚴佛向毛人鳳提出去台灣考察張學良。

張嚴佛與張學良的關系不算壞。此次見到張嚴佛,張學良再也控制不住,將積壓十幾年的怨憤、屈辱,全都傾吐了出來。

張嚴佛聽了,很難過,卻無能為力。

就在張嚴佛頂替劉乙光,「考察」張學良的1947年10月間,時任國民黨西北行轅主任的張治中帶著全家老小來台灣,旅遊休假。

張治中此來台灣,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望老友張學良。

他們是真正的朋友。

這次會面,給了張學良極大的心理安慰,因為世態炎涼,自被幽禁以來,能不顧風險來主動看望的老朋友,幾乎只有張治中一人。

因為機會難得,值得信賴,這一次張學良托張治中向老蔣和宋美齡轉達了兩點請求——第一、我希望能夠恢復自由。

這個問題,我已經夢想了11年。為了讓人放心,我想好了,恢復自由以後,哪裏也不去,蔣先生住在哪裏,我就住在哪裏。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請求,也不一定做事情,蔣先生可以先考察我一個時期後再說;第二條,劉乙光對我幹擾大得很,沒個安靜日子。我希望劉乙光一家從這兒搬出去。

宋美齡聽到張學良這兩點請求,長嘆一口,「文白兄,我們對不起張漢卿哪!張漢卿的兩點要求中,第一點不容易做到,恐怕現在不可能得到授權。第二點嘛,我一定想辦法做到。」

看此後張學良在井上溫泉留存下來的照片,自由遙遙無期,他與趙四小姐失落無奈地坐著,讓人感到十分的心酸。

那時候,張學良並不知道,淮海戰役老蔣慘敗之後,國民黨高層曾想利用他這枚棋子,達成陰險的目的。

據「國民黨國防部直屬川東挺進軍」範紹增部起義的「聯絡員」黃開富後來

披露,範紹增曾向他講述過其中的內幕——

範紹增說,張學良、楊虎城當年在西安捉老蔣,幫了共產黨忙。那時候,川軍跟劉湘一個鼻孔出氣,對老蔣很不安逸,更不贊同後來關押張楊二人。

全面抗戰打響後,範紹增在江西顧祝同的第三戰區,閑暇擺龍門陣時,談及張學良、楊虎城,顧祝同的調子很明朗,「逆賊也好,功臣也罷,打敗日本,功罪自明。」

對於張楊二位,顧祝同並不敵視,覺得自己的看法很好,因此他還打過保票,說老蔣絕不會加害張楊。

抗戰勝利後,有一天,範紹增在重慶「範莊」招待顧祝同等一批大員,同席的還有戴笠。席間談及張楊,顧祝同頗為樂觀地說,針對張楊的看押很快就會解除。戴笠聽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了一句,兩人的身體都不錯。

重慶談判期間,要求釋放張楊的呼聲很高。

顧祝同見到範紹增,高聲放言,我沒有看錯,八年監禁今出頭,這也是民心所向。

然而,隨著內戰爆發,釋放張楊之議很快遭到凍結。到了1949年1月初,眼見淮海戰役國民黨一敗塗地,加之東北也全部丟完,老蔣黃埔老底子近乎輸光,無奈之下,只好第三次下野。

範紹增說,老蔣開會宣布下野時,大胡子於右任當面提出,應當釋放張楊。老蔣不當回事,但坐在旁邊的顧祝同卻動了心思。

會後,顧祝同找到陳誠,兩人一拍即合,旋即定下了一步絕棋。

顧祝同、陳誠認為,此時將張楊主動交給共產黨,有補大局。張楊在西安捉老蔣,要求一致抗日,共產黨說是千古功臣。現在國民黨要落氣了,要找救命的人,中國除了張楊,沒有第二個。

兩人密謀商定之後,立即趕赴奉化溪口面見老蔣。

顧祝同在老蔣面前獻計說,現在要敲鑼打鼓放張楊,恭恭敬敬送共黨。條件有二:一、交換被俘的黃埔將領;二、以長江劃界,南北分治。這件事要辦得全世界都知道。

老蔣問,共產黨不答應呢?

顧祝同說,有辦法。那樣的話,我們就公開給張楊定罪,將他們打成「毀黨國基石之元兇,助朱毛逞雄之內奸」,然後交付審判。這樣辦,壓力就全面倒向了共產黨,我們倒要看看,千古功臣他們是真心要救,還是假意喊救。

聽到這毒辣的一石二鳥的陰謀,老蔣沒有即刻表態。

見此情景,顧祝同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召集各路參謀,算出南北分治,需征多少兵,需安多少將,形成報告,呈給老蔣。

老蔣看了報告,幾乎要表態同意了。

顧祝同又提出,此事可派於右任從中牽線促成。

然而,就在這一陰謀即將實施之際,何應欽卻突然冒出來表示反對。

何應欽反問老蔣,要是張楊不走,偏要留在南京,那該怎麽辦呢?

老蔣心頭一梗。

這時,何應欽又說,猛虎出籠,終究要傷人。張楊如果登高一呼,一股同中樞過不去的派系勢力轉眼就能形成,而且是欲除不掉。

另外,要是張楊暗中與共產黨眉來眼去,政府垮台更快不說,委員長費盡心力長達十余年的制裁,恐怕也要淪為世人譏諷的笑柄。

老蔣聽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大罵顧祝同出了一個餿主意。

對於何應欽從中作梗,釜底抽薪之舉,顧祝同認為歹毒至極。事後,他曾對範紹增說,西安事變,何應欽心懷鬼胎,戲中有戲;時隔多年,仍舊耿耿不丟!可惜委座知人知面不知心,反過來還誇他高瞻遠矚,不愧棟梁。

對於這些,張學良是無從知曉的。

正如他自己說過,我的生命只活到了36歲,以後就沒有了。

幽幽之地,除了空虛漫長,就是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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