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知道,是阿瑟·米勒创造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推销员威利·洛曼,并且经由马丁·哥特弗里德和梅绍武、黄佐临等专业人士的绍介,认同他是「美国戏剧的良心」,但少有人了解,在英国、欧洲和拉美,他的这部自传,才是他三十余部剧作、小说和随笔里,最受关注、评论最多的作品。而在美国,总有那么几位批评家猛烈抨击他,或者有意地避开谈论,因为米勒书写小人物们背后非主流的立场,因为米勒笔下没有彰显玛丽莲·梦露的性感——他是多么在意和抵制大众对她的消费啊!还有他错过的奥本海默,他营救过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遭遇的背叛和审查,他那些剧作背后一生的阴影和抗争……
用这本书进入阿瑟·米勒的戏剧世界,无疑是绝佳的起点,何况这次的中文版,首次刊发两篇万言导读佳作,英国导演、编剧理查德·艾尔的【前言】,和阿瑟·米勒传记作者、米勒美国研究中心主任克里斯托弗·比格斯比的【后记】,中文读者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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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自传往往讲述小故事,但少有人物能在生活与文学之间找到平衡。阿瑟·米勒度过了美好的一生,【自传】可圈可点地记录了这一生中的前七十年。我很幸运,能够在随后的十九年与他相知相交。
阿瑟写了三十多个剧本,并且持续写到他去世。他在八十九岁时,还有新剧在芝加哥首演,还在为【纽约客】写短篇小说。他最后的剧本是诙谐呈现了【不合时宜的人】制作过程的讽刺剧,该剧被命名为 【完成那部电影】,堪称完美的讽刺。
米勒在【阿瑟·米勒戏剧选集】的序言中写道:「 一个剧本,应该让普通人也觉得有意义,唯一值得为之付出努力的挑战,是最广泛的和最崇高的,即民众本身。 」米勒和尤金·奥尼尔、田纳西·威廉斯一起,为美国戏剧带去了激情、严肃与诗意。
阿瑟·米勒
他的写作为他赢得了接连不断的荣誉:一次普利策奖,多次托尼奖和剧评人协会奖,一次奥比奖、奥利弗奖、肯尼迪终身成就奖和国家图书奖,以及来自全世界的数个荣誉博士头衔和学位。晚年的他,马不停蹄地在不同城市间穿梭领奖——可能是去东京,也可能是去巴黎或牛津。让人惊讶的是,尽管在世界范围内,他因为捍卫言论自由享有盛誉,也因为写作屡受表彰,他却被诺贝尔奖忽视。
他可能是自萧伯纳以来全球知名度最高的剧作家,并且和萧伯纳一样,兼具高尚情操与过人才华。但米勒的勇敢与自由天性所经历的考验,是萧伯纳从未有过的。他从不畏惧表达政治立场以及承受由此带来的后果,比如,1954 年美国国务院拒绝发护照给他去比利时出席【萨勒姆的女巫】的演出,1956 年被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指控藐视国会罪,他说是因为他拒绝「说出1947 年一场左翼作家会议的参与者名单」。
【 萨勒姆的女巫 】剧照
他有过三次婚姻。 当然,他最特别的,或者至少说是最引人瞩目的婚姻,是与第二任妻子玛丽莲·梦露。米勒去世时,梦露正占据着英国报纸的头条。他们发问:「阿瑟·米勒会以娶了玛丽莲·梦露的男人而被记住吗?」他们忽略了那个事实,1956 年俩人结婚时,梦露作为明星固然已经在银幕上光芒四射,但在全世界的戏剧演出领域,阿瑟·米勒当时也是明亮的星,他是北极星和南十字星:他已经完成了二十世纪最棒的四部剧本。以及别忘了,和所有破碎的婚姻一样,他们的婚姻的开端,是两个将对方理想化的恋人的结合。
阿瑟·米勒和梦露
米勒在他的剧本里,总是把过去作为理解未来的方法,他反复书写的主题是大屠杀和大萧条,私人生活和公共生活中的背叛,愧疚和纯真的失去:该隐在灵魂的旷野中徘徊。大萧条给了他情感教育:家族生意被毁,家庭陷入贫困。有一次,我和他散步时聊到这个,当时我们走在布鲁克林大桥桥柱的阴影下,俯瞰东河。他说:「美国,意味着一个又一个承诺,大萧条本质上是一个破碎的承诺。我觉得总体而言美国人都生活在悬崖边缘,等待另一只靴子掉下来。我不在乎他们是谁。或许这 是这个国家活力的一部分。他们永远在对抗即将发生的灾难。」然后他停顿了一会儿,望向大桥,「这些是我们的大教堂,」他说。「我觉得那些才是,」我说,指向河对岸的商业区,以及世贸中心的双塔(当时还是1999 年)。
阿瑟是一个棒极了的朋友,了不起,处着愉快,会讲故事。我有一次问他【推销员之死】在费城首演之夜的情形。他肯定已经跟人讲过无数次这个故事了,但他还是重复了一遍,讲讲停停,好像在寻找遗忘的细节,如同第一次讲一般:
演出结束了,现场悄无声息,我记得我和卡赞一起在后面,什么都没有发生。人们也没有起身。然后一两个人站起来,拿起大衣。有些人又坐下。很嘈杂。然后有人开始鼓掌,剧院沸反盈天,人们继续鼓掌,天知道鼓掌了多久……我记得有位老人被扶上过道,原来是伯纳德·金贝尔,他的公司是美国最大的连锁百货之一,当时他是真挤不出去,别人帮了他才走到过道。结果他被这部剧打动了,第二天,他下令,在他的百货公司——我不确定他在全美有八家还是十家店——不许任何人因为超龄而被解雇!
【推销员之死】剧照
讲着这个,米勒笑了,笑声沙哑低沉,他摇摇头,好像这事儿就发生在上周。他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个儿高,威风,肩膀宽,下巴周正,还有一双最漂亮的手,大,有力,却也温柔的手——木匠的手。他坦 坦荡荡,从没小家子气,尽管他在写作中热衷于揭露美国公司的恶行和政客的贪婪,但他是个兴兴头头的乐观主义者。随着年龄增长,他越来越重要,但也越来越随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松弛。
他的剧本展示了人——通常是男人——掌控自己生活的艰难和可能,「那种时刻,在我看来,是一个男人不再和其他男人一样,那种在漫天繁星中,他找了属于自己的星星的瞬间」。他的英雄——推销员、码头工人、警察、农民——在维护他们的独特性、他们的自我、他们的「名字」的时刻,这些人都在寻找某种程度的救赎。他们挽回了自己的尊严,甚至不惜自杀。威利·洛曼大声喊道:「我不是廉价货,我是威利·洛曼……!」埃迪·卡蓬在【桥头眺望】中,被性的负罪感和公开的耻辱击垮,怒吼道:「我想要我的名字!」约翰·普洛克托在【萨勒姆的女巫】中,拒绝诬陷同胞,宣称:「没有名字我要怎么活?我已经交出了我的灵魂,把名字给我留下!」米勒最能体现他的美国性的,莫过于对个体掌握自己生活的正当性和必要性的主张——除此之外,还有如何调和个体和社会关系的问题。简而言之,你如何过好你的一生。
Ntlive版的【桥头风景】剧照
但他既不是一位政治作家,也不是一位道德家;他仅仅是一位现实主义者,他关心影响了人们生活的各种现实,而不是现实肤浅的表象。他在剧本中诘问我们是否该为彼此负责:我们是社会动物吗?米勒在谈到【都是我的儿子】中的主人公时说:「乔·凯勒的麻烦,不在于他无法分辨是非,而在于他的思维模式无法体认他作为个体与他的世界、他的宇宙或者他的社会有真切的联系。他与社会不是契约关系,而是其中的一员,也就是说……」如果说他的写作中有布道者的影子,那么他想传递的信息就是: 如果存在社会这个东西,那么艺术应该被用来改变社会。 虽然很难说艺术能拯救生命、为饥饿的人填饱肚子或者改变选票方向,但【推销员之死】比任何作品都接近作为社会疗愈物的艺术。
【都是我的儿子】剧照
「他也有夸张的时候,但总体而言他讲真话,」哈克贝里·芬这么评价他的创作者马克·吐温。这话也可以用在阿瑟·米勒身上,这也是为什么说这不是一个巧合,我对阿瑟写作的热情几乎和我感受到马克·吐温的天才同步。因此也不奇怪阿瑟·米勒对马克·吐温的评价完全可以用来评价他自己:
尽管他有着极少作家才拥有的严肃品质,他最终成功避免了自视甚高的自恋,在他的头脑中,在他的写作中,他首先是个普通人。
(本文节选自【文学的一生阿瑟·米勒自传】(前言),作者:理查德·艾尔 译者: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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