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项科学研究的结果发表了,有人问,「这个实验是男人做的还是女人做的?」你会觉得很奇怪。不过,某些涉及嗅觉灵敏的动物的实验还真受实验者的性别影响,女性实验者得出的结果,男性未必能重复出来,反之亦然。
实验者的性别过去通常是被忽略的。最近,美国马里兰大学托德·古尔德领导的一个团队,因无法重复出一个简单的实验结果,开始调查这个问题。这个实验叫「强迫游泳测试」,实验者将小鼠放进一个水箱,看它们能持续游泳多长时间。
之前,在由男性实验者做的实验中,如果给小鼠注射一种叫氯胺酮的抗抑郁剂后,它们在水里会游很长时间。但是,当古尔德团队的一名女性实验者做这个实验时,不论是否给小鼠注射氯胺酮,它们都没游多长时间。
古尔德感到很惊讶。不过,他曾读过2014年发表的一项研究结果,该研究显示,小鼠在男性面前通常比在女性面前压力更大,因此对疼痛更不敏感。为了看看这能否解释这个令人惊讶的结果,古尔德他们设计了一系列测试,以探索实验者的性别是否影响了小鼠的行为。
他们让小鼠暴露于留有男人和女人体味的T恤上。他们发现,小鼠会尽量避免嗅闻男人的体味,而对女人的体味,要么无动于衷,要么表现出轻微的偏爱。
他们还重复了氯胺酮的实验,结果发现,当给小鼠注射氯胺酮的实验者是男性时,它们确实表现出了更多的焦虑,但随后的「强迫游泳」测试和考察小鼠对含糖食物偏好的测试却表明,氯胺酮取得了更好的抗抑郁效果。
原来,小鼠被男性实验者处理,会促进其大脑释放一种叫「促皮质素释放因子」的激素,这对于激活某些神经回路至关重要——正是这些神经回路让氯胺酮发挥疗效。小鼠交由女性实验者处理,就无法让其大脑释放这种激素。
所以,小鼠实验确实受实验者性别的影响。同一个实验,交给男性还是女性做,可以让小鼠处于不同的状态,将会得到不同的结果。这可能适用于任何嗅觉灵敏的动物,包括大鼠。如果是这样的话,从老年痴呆症到癌症,很大一部分科学研究可能都受到了实验者性别的影响。这或许可以部分地解释,为什么一些实验让别的小组重复,往往得出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