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紀後期,由於隆慶開關和西屬菲律賓的發展,使得南洋東部的國際水域開始便的繁榮起來。這其中自然有從墨西哥開來的西班牙大帆船,也有西面來的馬來土著商船,以及活躍在日本到閩浙水域的倭寇集團。任意兩方之間的沖突,在這樣的復雜環境下是一觸即發。
來自美洲的大帆船
盤活了馬尼拉-廈門航線
作為地區內的兩個主導力量,明朝從未將沿海控制達到自己想要的地步,而西班牙人也將目光聚焦於馬尼拉城和東西走向的商路。 因此,在閩南、台灣和呂宋島北部等地,私人海盜船隊就非常盛行。他們遊走於各個王國勢力之間,和土著酋長們打成一片,也不會放過任何能夠輕易下手的海上目標。尤其當自己無法在南北兩頭立足時,便選擇在無主之地上紮根。考慮到當時的台灣開發程度太低,呂宋就是流亡者的最佳選擇。
位於呂宋島北部的 卡加延地區
在1580年時,就有一群倭寇登陸呂宋北部的卡加延,並著手構建自己的獨立王國。 由於馬尼拉當局的重心一直是在莫洛島方向,所以在平日並不直接統禦北部地區。結果,超過千人的倭寇就很快擊敗了地方土著,並迫使後者向作為宗主的西班牙人求援。他們不僅擁有19艘大小船只,還裝備著日式鎧甲和購買的葡萄牙槍炮。
超過千人的倭寇 在呂宋北部站穩了腳跟
起初,西班牙當局並不關心這個事情。直到倭寇以呂宋北部作為基地,開始襲擊馬尼拉到廈門的航運貿易,才意識到對方是必須拔除的毒瘤。 1582年,當時的菲律賓總督隆奎羅,便派出部下卡裏翁帶著40名正規軍士兵北上。同行的還有一支小型艦隊,包括1艘加萊槳帆船、5艘單桿帆船和1艘小艇。
早期歐洲探險家常用的單桿帆船
當西班牙艦隊從南方繞過波蓋多海角後,就發現了倭寇陣中那艘大型中國式帆船。 盡管風向不利於自己,但以槳驅動的加萊船還是立刻上前發動進攻。一旦頂住了小型火炮的胡亂射擊,就有幾十名士兵迅速爬上了倭寇帆船。然而,就在他們立足未穩的時候,對方的數量優勢也馬上體現出來。倭寇們首先以葡萄牙火器齊射,然後拔刀撲上去貼身近戰,一口氣將西班牙從甲板上都打了回去。
倭寇們依靠數量優勢
打退了西班牙跳幫士兵
此時,由於5艘單桿帆船沒有跟上隊伍,西班牙方面只能以單艘加萊船的微薄兵力硬抗幾百名倭寇。 後者也順勢從高處跳上槳帆船的甲板,準備將這些不請自來的西班牙人全部殺死。混戰中,他們甚至打死了加萊戰艦的船長盧卡斯,卻始終沒能讓其他乘員失去抵抗意誌。在指揮官卡裏翁的帶動下,十多名西班牙士兵和海員在甲板上組成臨時方陣,用較短的海軍長矛頂住倭寇的拔刀沖鋒。火槍手們抓緊時間填裝,並在稍後給予敵人以真正意義上的整排齊射。
倭寇很快利用數量優勢進行反撲
恰逢其他西班牙小船陸續趕到,從各個方向發射船頭的小鷹炮,使得倭寇大船面臨包圍的態勢。不少人就選擇直接跳海遊向岸邊,卻因為身上的鎧甲太重而淹死。 但還是有人得以生還,將遭到突襲的訊息帶回營地。
西班牙人最終以方陣擊敗登船的倭寇
在解決這艘敵方大船後,西班牙艦隊直接從沿海逆流駛入卡加延河。他們發現倭寇已經嚴陣以待,用余下的18艘小型小船堵住河道,並在岸邊構築有臨時要塞。 但因為旗艦的損失,他們也丟掉了所有的小型火炮,所以在遠距離內缺乏還手能力。西班牙人就利用船頭的小型火炮開道,將倭寇的船只逐一擊毀。然後不緊不慢的靠岸登陸,立即挖掘壕溝並安放了木質胸墻,接著將船上的大炮也搬入陣地。
倭寇的小型船只 擋不住西班牙的火炮開路
隨後的炮擊盡管力度有限,卻也讓無力還擊的倭寇非常難受。 他們便提出停火和談,並要求自己在離開呂宋前獲得西班牙當局的黃金補償。談判因此破裂,而倭寇們只能繼續在要塞內忍受西班牙人的火炮襲擊。最終,他們集合起剩余的600多作戰人員,朝著40名西班牙正規軍和更少的海軍炮手沖去。
西班牙士兵在陸戰中也以方陣據守陣地
在前後三次的大規模沖鋒中,倭寇都以少量火槍手開道,再出動更多手持短矛和長短刀的披甲武士為核心。 西班牙人則以槍炮遏制對手的勢頭,並用長槍固守自己的小型陣地。為了預防倭寇抓住或用刀格擋,他們還給槍頭位置抹油,防止長武器被對對手突破。雖然倭寇每次都因承受不住傷亡而選擇潰逃,但在晚些時候又能重整旗鼓的沖殺過來。到第三波進攻結束時,西班牙士兵的火藥也即將耗盡。
倭寇的三次大規沖鋒都被阻擋和逼退
考慮到自身已經無法擋住下一輪猛攻,卡裏翁帶領所有人沖出塹壕,以長槍方陣和傳統劍盾殺向還在重組的倭寇。 後者迅速潰散,並在之後的逃跑時損失慘重。他們的要塞也因無人防禦而在頃刻間宣告失守。西班牙人則因精疲力盡而不願再追,卻繳獲了大量被丟棄的戰利品、日式鎧甲、刀劍和火槍。他們也以20人傷亡的代價,殲滅了數百倭寇成員,將對方的勢力從呂宋北部清除出去。
大部份倭寇在潰散後遭到追殺而死
晚些時候,卡裏翁更是在當地建了新塞戈維亞城,也就是今日的立拉爾洛市。西班牙總督府也在呂宋北部建立直接控制。 更重要都是,到菲律賓沿海活動的倭寇數量從此大為減少。但這絕不意味著倭寇群體的消退,倒是北方的福建沿海反而會將因此變得競爭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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