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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押方誌敏的所長建國後被調查,他拿出一張紙條,副省長請他幫忙

2024-04-19歷史

自1950年10月,為鞏固新生人民政權,肅清潛伏在國內的敵特分子,全國上下掀起了轟轟烈烈的鎮壓反革命運動,大量特務等反革命分子遭到清算。當時浙江東陽北麓中學有一位叫淩鳳梧的英語老師被人檢舉,說他曾經在國民黨南昌綏靖公署軍法處看守所擔任所長。在他擔任軍法處看守所所長期間,那裏關押了很多革命烈士,其中就包括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贛東北革命根據地和紅10軍的主要創始人和領導人方誌敏同誌。


有關部門得知後,立刻展開對淩鳳梧的調查,淩鳳梧1896年出生於孝順鎮的一個工商業家庭,1922年考入浙江省立政法專科學校。1927年初,在國共合作期間,淩鳳梧在國民黨金華縣黨部幫助管卷、收發工作,後由縣黨部執委、中共黨員錢兆鵬介紹加入國民黨,曾擔任撫州軍法分處臨時看守所所長。1935年1月,顧祝同任南昌綏靖公署主任,綏靖公署軍法處看守所所長一職空缺,經人推薦,淩鳳梧代理該看守所所長。經過調查,可以確認群眾的檢舉基本屬實,淩鳳梧確實在方誌敏入獄期間擔任軍法處看守所所長。但是卻並沒有證據表明他陷害過革命烈士,而且在方誌敏被殺害後,淩鳳梧還被國民黨反動派以「通匪罪」囚禁了起來,釋放出獄後,就回老家當了一名英語教師。負責調查的同誌就納悶了,這淩鳳梧在看押方誌敏期間,究竟做了什麽事情,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從此與國民黨當局「一刀兩斷」?面對調查,淩鳳梧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大概寫著感謝一位叫「木吾兄」的人,為自己減輕鐵鐐。淩鳳梧解釋說,這是方誌敏寫給他的字條,「木吾」便是「梧」的意思,因為他想辦法幫方誌敏換上了一副較輕的腳鐐,讓方誌敏在獄中的活動能稍微自由一點,因此方誌敏才給他寫了這張簽條,作為感謝。也就是說,淩鳳梧不但沒有迫害方誌敏同誌,還幫助過他,這個調查結果,讓群眾對淩鳳梧刮目相看。

影視劇中的淩鳳梧1956年的一天,淩鳳梧正在學校上課,學校突然接到一封加急電報,來電方是江西省政府,邀請淩鳳梧速到南昌。淩鳳梧接到電報後,當即放下手頭的工作,第一時間趕到南昌,受到時任江西省總工會組織部部長繆敏(方誌敏的夫人)的熱情接待。直到這時,淩鳳梧才知道江西省政府邀請他到南昌是副省長方誌純(方誌敏的弟弟)下的命令,那麽,方誌純為何要這樣著急叫淩鳳梧到南昌來呢?原來方誌純邀請淩鳳梧到南昌是請他幫忙辨認方誌敏遺骨的。作為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方誌敏對革命的貢獻是巨大的,早在1930年初,毛澤東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著名文章中,曾誇贊方誌敏領導的贛東北根據地:「有計劃的建設政權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擴大人民武裝的路線……無疑的是正確的。」方誌敏犧牲的訊息,引發共產主義陣營的集體憤慨,1935年8月,莫斯科正在召開共產國際「七大」,全體代表在會上為方誌敏烈士默哀,中共代表在大會上特別贊頌了方誌敏忠貞不屈的革命精神。1935年12月9日,中共在法國巴黎創辦的中文報紙【救國時報】創刊號上,刊載了方誌敏獄中遺作【我們臨死以前的話】,一經看法,在整個國際社會上掀起很大的影響力。在方誌敏同誌犧牲後,中央特意交待相關人員一定要照顧好方誌敏烈士的遺囑,不久,方誌敏夫人繆敏和兩個兒子在組織的幫助下來到延安,毛澤東親自接見了他們,並鼓勵兩個孩子能夠像他父親一樣為革命作出貢獻。


在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每次想起土地革命時期的艱苦奮鬥,都會想起方誌敏同誌,他曾對身邊的人說:「方誌敏同誌是有勇氣、有誌氣而且是很有才華的共產黨員,他死的偉大,我很懷念他。」正因為方誌敏為革命作出了重大的貢獻,黨組織才不遺余力地想要找到方誌敏烈士的遺骨,將革命勝利的訊息告訴先烈,讓先烈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1955年,根據劉少奇的指示,江西方面成立了「方誌敏烈士遺骨調查小組」,由當時江西省委第一副書記、副省長方誌純擔任組長。之所以有這樣的安排,組織上是基於兩方面的考量,一方面是,方誌純同誌是江西省的副省長,主要分工就是民政工作,尋找革命烈士的遺骸,在方誌純的工作範圍內的;另一方面,方誌純是方誌敏烈士的堂弟,兄弟兩個人感情很深厚,方誌純正是在堂兄的影響下才參加革命的。正因為如此,黨中央才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方誌純。此時,距離方誌敏烈士犧牲已經有20年了,由於時間太長,給尋找工作帶來很大的挑戰。經過群眾提供線索,國民黨當局在殺害方誌敏烈士時,曾指讓當時南昌一家叫「真真」地照相館出一個攝影師負責拍照。


調查組經過幾番波折,根據這條線索找到了當時負責拍照的攝影師,當調查組詢問攝影師方誌敏遇難時情景時,這位攝像師說,方誌敏烈士犧牲時很勇敢,沒有絲毫畏懼,在臨難時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聽完攝影師的講述,方誌純等調查組的同時十分感動,唯一遺憾的是,攝影師只說明殉難地點在南昌下沙窩子刑場,然而由於過去時間長了,下沙窩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實在記不清具體行刑的位置了。調查小組在下沙窩地區尋找幾次後,都沒有結果,尋找方誌敏同誌遺骸的工作陷入停滯當中。一直到1956年,事情才出現了轉機。當時江西省政府要在南昌新建一座化纖廠,經過多次選址後,把廠址定在了下沙窩一處荒蕪的地方,這樣不會浪費土地。建築工人在施工時,發現一堆骨骸,旁邊還有一副腳鐐。調查組得知情況後,立刻派遣專家趕到現場,小心翼翼將生銹的腳鐐以及這些遺骨保護起來。從挖掘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很有可能就是方誌敏烈士的遺骨,但是考慮到下沙窩這個地方曾經作為國民黨反動派的刑場,出現人骨也是正常的。


想要判斷這堆遺骨是否是方誌敏烈士的,必須要找知情的當事人進行核實,很顯然,這堆生銹的腳鐐就是關鍵性的證物。方誌純經過多方打聽,了解到淩鳳梧曾給方誌敏換腳鐐的事情,當即請淩鳳梧到南昌來辨認遺骨。淩鳳梧講起1935年8月6日方誌敏赴刑場的情況,方誌敏當時確實拖著鐵鐐上囚車的,而那副鐵鐐,正是他幫忙給申請更換的。有了淩鳳梧提供的關鍵線索後,調查小組十分高興,第二天就帶著淩鳳梧到下沙窩現場進行勘察。當淩鳳梧看到鐵鐐時,感覺特別熟悉,然後雙手托起那副鐵鐐,掂了一下分量,然後又用手指抹去上面的鐵銹,看到鐵鐐上的型號,當即嚎啕大哭:「就是這幅腳鐐!敏弟啊敏弟……」得知現場的遺骨正是方誌敏烈士的,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痛哭流涕。淩鳳梧是如何判斷這幅腳鐐是方誌敏烈士生前戴過的呢?原來國民黨監獄只有重要的政治犯才需要戴腳鐐,而當時的腳鐐規格一般都在10斤往上,方誌敏之前佩戴的腳鐐也是沈重的,後來經過淩鳳梧的申請,才改為4斤的輕鐵鐐,這種待遇並不常見。


另一方面,淩鳳梧透過鐵鐐上的型號,最終辨認出,那就是方誌敏烈士戴過的腳鐐。透過淩鳳梧的講述,人們對方誌敏被捕入獄期間的遭遇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同時也更佩服起方誌敏與敵人鬥爭到底的精神。1935年1月,在中央紅軍主力開始突圍前,中央派遣紅7軍團從江西瑞金向東出發,其任務就是將「圍剿」的國民黨主力吸引開來,從而為紅軍主力突圍減輕壓力。國民黨「圍剿」部隊立刻追趕紅7軍團,一直到達方誌敏建立的閩浙贛蘇區,中央紅軍主力突圍時,中央給閩浙贛蘇區發來電報,要求紅7軍團與新紅10軍合編為紅10軍團。11月,部隊離開贛東北向皖南進軍,方誌敏擔任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軍政委員會主席,統一領導閩浙皖贛邊黨的組織和革命武裝。然而由於國民黨「圍剿」部隊過多,方誌敏於1935年1月29日,在江西省玉山縣懷玉山區被俘。因為方誌敏的身份過於重要,國民黨當局很快用四輛鐵甲車,將其押運到南昌,囚禁到國民黨南昌綏靖公署軍法處看守所。對於能夠抓捕到方誌敏這樣的共產黨人,國民黨反動派是打算大做文章的,他們希望脅迫方誌敏屈服,這樣才有利於瓦解廣大紅軍的戰鬥意誌。為此,反動派敵人在南昌豫章公園舉行了「慶祝生擒方誌敏大會」,戴著沈重腳鐐手銬的方誌敏被押在鐵甲車上。


當時一位目擊大會現場的美國記者在報道中這樣寫道:「沒有一人歡呼,個個沈默不語,連蔣介石總部的軍官也是如此。這種沈默表示了對昂首挺立於高台之上毫無畏懼神色的人的尊敬和同情。他被匆匆帶走,因為人群的這種沈默使當局感到十分可怕。裝甲車剛一離去,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可是,一挺挺機槍把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胸口和頭顱,這才使他們安靜下來。」為了恫嚇方誌敏,反動派又召開了所謂國民黨軍「剿匪」陣亡將士大會,一副要把方誌敏等同誌做祭品的樣子,然而方誌敏卻絲毫沒有畏懼。見硬的不行,便開始來軟的,蔣介石曾親自到南昌勸降,卻遭到了堅定地拒絕,為此,反動當局采取了車輪戰,輪流派高官或者與方誌敏相識的人去勸降,全部無功而返。其實在入獄之初,方誌敏痛悔由於指揮失誤招致軍事上的失敗,對於自己被俘感覺到屈辱,因此早已做好了被反動當局殺害的準備,這樣才能「以一死以謝黨」,為此,他還與其他同誌商量好了臨行前的口號。對於方誌敏的表現,淩鳳梧看在眼裏,佩服在心裏,他以為方誌敏怕是到死也不會向當局屈服了。然而有一天,方誌敏卻叫來淩鳳梧,要獄方提供清靜房舍和紙筆,說自己要寫些東西。淩鳳梧以為方誌敏要交代「罪行」,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會立下一份大功,立刻將方誌敏安排進「優待號」,並準備了一張舊書桌和一些紙張。


所謂的「優待號」就是一些不上鎖的牢房,裏面關押的都是國民黨高級軍官,以及一些知識分子。方誌敏的優待號與淩鳳梧的辦公室僅僅隔了一個小天井,兩個人的交往因此很多。沒過幾天,方誌敏就寫了幾十張的文稿,淩鳳梧進來拿起文稿看了起來,內容似乎寫的是打仗經過,又像是在記述什麽事情,淩鳳梧就問方誌敏寫得是什麽。方誌敏回答說:「情緒緊張,記憶不好,想起一段寫一段,要全寫完再整理。」淩鳳梧是讀過書的人,怎麽可能看不懂方誌敏寫得內容,只不過他沒有點明,也沒有阻止。淩鳳梧後來在交待材料裏寫道:「每當我深夜起來糾察時,老是看見對面監房的玻璃窗內電燈亮著,看見方誌敏看書、寫文章。」方誌敏深知想要將文稿寫完,再傳遞出監獄,必須要有人幫助,為此,他爭取到了剛剛擔任看守的高家駿,高家駿剛從學校出來的青年學生,曾經參加過學生運動,因與淩鳳梧是同鄉,所以才當上了看守,並很快升任上士文書。在獄中,高家駿被方誌敏的說服教育和堅貞品格所感動,表示願意為方誌敏做些事情。方誌敏在後世被傳遞出的文稿中寫道:「監獄裏的士兵亦極易接近,如我雖是個重囚,找他們談話時,他們都很和藹可親地來和我談,自生活問題到革命問題,他們之中很多被紅軍俘虜過,到過蘇區,都眾口一詞地說,蘇區好,紅軍好,很容易結成朋友。」


為進一步做淩鳳梧的工作,方誌敏曾開導淩鳳梧說:「你是個品格踏實本分之人,我們共產黨一向很尊重這種人。你應遠離國民黨官場,否則是要吃虧的……」對於方誌敏的開導,淩鳳梧後來回憶說:「經過幾次談話,使我受到教育,對他的革命精神,大義凜然,不為暴力所屈,深表欽敬,因而同情他,照顧他。」當時關押在「優待號」裏的犯人管理得並不嚴,比如方誌敏對面牢房的胡逸民,甚至可以隨意走動。但是方誌敏則因為身份特殊,盡管換了牢房,但是腳上的沈重鐵鐐一直沒有拿掉,淩鳳梧實在看不下去,就向軍法處請示,卻並未獲得批準。在這樣的情況下,淩鳳梧就向上級報告,為了軟化方誌敏,「便於勸降」,請求換上一副較輕的腳鐐。大概是當局對方誌敏屈服還有一定的期盼,便同意了,這樣,方誌敏就換上了只有4斤重的輕鐵鐐了。鐵鐐的減輕,大大減輕了方誌敏的痛苦,使得他能夠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寫作中,在被捕入獄期間,方誌敏以極其頑強的精神進行創作,在生命的最後日子裏,每天工作16個小時,創作了【可愛的中國】【清貧】【我從事革命鬥爭的略述】等16篇文章,共計10多萬字。


這些珍貴的文稿在險惡的環境中創作,然後被秘密送出牢房,幾經周轉後,才回歸到黨組織手中。新中國成立後,【可愛的中國】被連續多年收錄中小學課本,在這篇文章中方誌敏寄語後人:人一定要有一種自強不息的精神,不要被一時的困難所嚇倒。這些書稿能夠從監獄中流轉出來,淩鳳梧起到的作用無疑是巨大的,如果一個看守所所長嚴格管理起來,恐怕不會有文稿能從監獄中帶出。由於淩鳳梧與方誌敏接觸頻繁,經常深夜密談,淩鳳梧的行動被所裏的同事發覺,並密報到軍法處處長那裏,軍法處擔心出事牽連到自己,打算將淩鳳梧調回到原來的單位任職。淩鳳梧臨走時,方誌敏還叮囑他早日遠離國民黨官場,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並寫下一張紙條,裏面除了感謝的話外,還有一句「倘得生還之日,中國革命史多添一頁」。在敵人經過半年多的威逼利誘後,方誌敏依然不為所動,堅決不向反動派屈服,同時,繼任的看守所所長認為方誌敏有越獄的跡象,顧祝同擔心方誌敏被中共地下黨營救,於是電報蔣介石,得到答復:「秘密執行槍決。」1935年8月6日,方誌敏同誌被秘密殺害,而軍法處處長在監獄中找到方誌敏寫給淩鳳梧的那張紙條,以此為把柄,立即將淩鳳梧停職拘禁。並且恫嚇他說:「這幾天,南昌城內如有暴動發生,由你負責。」淩鳳梧被關押了三天三夜後,經過各方勢力的搭救,南昌綏靖公署參謀長鄒問漁下令讓軍法處將淩鳳梧釋放,但是要驅逐出境,淩鳳梧出獄後,本來可以透過好友的關系再找一份工作,但是他想起方誌敏的規勸,還是遠離國民黨官場,當了一名普通教師。正是由於淩鳳梧與方誌敏之間的這層特殊關系,在方誌敏烈士遺骸重見天日後,方誌純才想到要他來幫忙辨別遺骸的身份。


經過淩鳳梧的辨別後,基本可以確認出土的遺骸就是方誌敏同誌的。但是調查小組考慮到方誌敏烈士身份的特殊性,並沒有輕易下結論,然後將骨骸收集起來,找到專業部門進行法學鑒定,經過多方鑒定,1958年5月26日正式宣告其中9塊遺骨是方誌敏烈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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