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選上方↑↑↑「OpenCV學堂」關註我
來源:公眾號 新智元授權
【導讀】 曾經性感的谷歌已經全面淪為了平庸的大公司?
在Gemini引發輿論的軒然大波之後,「劈柴下課」的呼聲不絕於耳。
回想最近一個月,谷歌一直很狼狽。
在華莉莉地推出Gemini後兩個月後,Gemini 1.5 Pro重磅登場。
2月15日的1600字博文中,Gemini 1.5 Pro被稱為「更大、更快、更強」,引發了AI研究者和科技媒體的熱烈報道。
結果,就在幾小時後,OpenAI推出了Sora,直接顛覆了所有已有的AI視訊工具。
Altman線上接單生成視訊,網友們驚呼它「令人瞠目結舌的強大」,研究者則在思考它會對好萊塢造成什麽威脅,demo是否有深度造假的可能。
Gemini 1.5 Pro的光芒,完全被掩蓋住了。
這還不是更倒黴的。
幾天後,Gemini生成的人物圖片產生了種族錯亂,谷歌陷入公關危機。
谷歌緊急解釋:是Gemini的護欄導致它「在某些情況下會過度補償,而在另一些情況下又會過於保守」。
外界的質疑聲快把谷歌淹沒之際,越來越多人表示:CEO劈柴必須擔責。
剛過25生日的谷歌,陷入公關危機
谷歌從行業先鋒到追隨者的轉變已經不是什麽新鮮話題了。
公司剛剛慶祝了25周年的生日——這在科技行業中猶如兩個世紀。
它見證了五位美國總統的更替和兩次重大的市場崩盤。
它那曾經被視為神童的聯合創始人如今已是退休的高管,而公司的名稱也從一個充滿未來主義和智慧象征的詞匯,變成了大多數人在三歲時就認識的詞。
但近幾年卻出現了越來越多麻煩:對風險的容忍度降低,壓制創新的聲音,大規模裁員,以及其標誌性產品如搜尋和Gmail的品質日益下滑。
這些情況都加深了人們這樣的認知:谷歌曾經是矽谷最理想的工作場所之一,但現在卻變成了它曾承諾永遠不會成為的東西——一個乏味的地方。
谷歌變老的後果顯而易見:人才流失,產品過時,對其廣告業務的過度依賴。
這不僅是谷歌自己的問題,也是整個矽谷整個大環境在發生的轉變。
當一家曾經以創新自由著稱、每一個舊程式碼背後都隱藏著數十億美元價值的想法的巨頭失去了其光彩,我們應該怎麽辦?
在2004年Google上市時,Larry Page和Sergey Brin告訴投資者,他們的公司不會是一家「傳統」的公司,他們也不打算讓它成為一家「傳統」的公司。
至少在接下來的十年中,他們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谷歌塑造了新的矽谷文化典範:
這裏是工程師的樂土,擁有豐厚的福利、高薪,而且公司堅信長期投資遠勝於追求短期報酬。
早在谷歌成立之初,聯合創始人Sergey Brin曾為員工打飯
Brin和Page對於用混亂來破壞他們幹凈、強大的搜尋引擎不感興趣,直到他們發現了最終成為谷歌搖錢樹的東西——搜尋廣告。
搜尋廣告帶來了大量的現金流,進而給谷歌的探索帶來了無限的自由。
廣告業務的保護使創始人有機會探索新的想法,並鼓勵員工也這樣做。
「善待員工,讓他們感受到主人翁意識的文化在21世紀初是新鮮而激進的,」一位資深員工回憶道。
谷歌制造了巨型互聯網氣球,利用衛星影像繪制了地球的地圖,建立了自己的高速互聯網,並且嘗試延長人類的壽命。
2012年,【BI】列出了谷歌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公司」的十大理由,其中包括為創業公司設立病假福利標準,以及發明了一種稱為「Google Glass」的裝置。
隨著公司的成長,創始人越來越警惕在組織內部逐漸蔓延的官僚主義。
2015年Alphabet的成立,意味著將谷歌的高風險投資與核心業務分開,本應該是一個解決方案。
Page當時在給員工的備忘錄中寫道:「在科技行業,革命性的想法將推動下一個巨大增長的領域,你需要感到有些不舒服才能保持相關性。」結果證明,情況比他預期的還要糟糕。
問及谷歌員工他們的雇主是何時、如何、為何變得如此保守,你會聽到各種各樣的理論。
有人說因為公司變得太大了,有人認為缺乏有遠見的領導,有人說是對監管的恐懼和公眾的強烈反對導致了很多機制的癱瘓;還有人認為它已經向華爾街屈服。
但他們都同意,劈柴領導下的Alphabet財務上取得了巨大成功。
公司的收入激增,市值達到了1.7萬億美元。
而在2015年皮查伊接管時,這一數位只是略高於4000億美元。
去年,谷歌宣布其雲業務——劈柴早期的一大賭註——終於實作盈利。
然而,Alphabet 80%的收入仍來自廣告,其中大部份來自本2000年以後就位於谷歌搜尋結果頁面頂部的簡單文字廣告。
隨著公司一直在努力實作多元化,對廣告業務的依賴只會增加。人們對於有風險的潛在客戶持懷疑態度,尤其是當這些投資不涉及廣告銷售時。
越來越保守的谷歌
結果是,保守已經取代創新成為谷歌的主流。
一位前董事表示:「他們無法擺脫自己的束縛,因為他們只想保護自己所擁有的。」
實際上,谷歌在過去十年中幾乎沒有推出任何特別成功的產品。
許多計畫都被取消了,包括AR眼鏡和短暫的在遊戲領域的嘗試。
即便是其核心產品也已經落後。使用者長期以來一直在抱怨,研究人員最近也發現:谷歌搜尋結果的品質在下降。
人工智慧的加入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在2013年,設計師Diane von Furstenberg的模特在時裝秀上佩戴了谷歌眼鏡
「他們陷入了這種漸進主義的陷阱,」前谷歌工程師經理Michael Avrukin說,他在2014年加入谷歌,但去年自願離開。「公司變得極其註重KPI,」
多年來,谷歌鼓勵員工探索與他們日常工作無關的副業計畫,也就是所謂的「20%時間」。
其中一些實驗性計畫最終轉移到了一個名為Area 120的內部孵化器。
而谷歌員工慢慢覺得,即20%的時間實際上變成了「120%的時間」。
2021年,公司終止了一項政策——允許員工「跳槽」到其他Alphabet公司幾個月。
2022年,谷歌大幅削減了Area 120的規模,關閉了幾個與人工智慧無關的計畫,並解雇了大部份員工。
谷歌的發言人指出,公司仍然鼓勵員工追求其他計畫,並指出AlphaFold和量子計算的工作以及Magic Eraser等產品是谷歌保持創新的例子。
盡管如此,谷歌X——一個孕育了谷歌自動駕駛汽車部門,探索外骨骼和太空電梯的登月實驗室——也因面臨越來越大的減少損失的壓力而不得不有意識地控制規模。
歷史上,X內部被認為足以獨立的計畫可能會「畢業」,成為一家單獨的Alphabet的子公司。
但據The Information報道,員工最近被告知今年不會有這樣的「畢業」計劃,並且那些即將「畢業」的計畫應該尋求外部資金並完全離開Alphabet。
2023年,谷歌員工在公司英國辦事處外抗議計劃裁員
永不裁員的谷歌開始不斷讓員工提前畢業
加入谷歌曾經被視為一份終身職業。
谷歌的工程師會不斷受到競爭對手科技公司的追捧,他們甚至懶得接聽獵頭的電話或更新簡歷。
因此,關於2023年1月(與微軟和亞馬遜宣布裁員的同時)計劃裁掉12000人的訊息意外地傳出時,人們感到震驚。
「這出乎意料,之前從未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一位經驗豐富的員工說,「二十年來精心建立的員工信任瞬間消失了。」
裁員潮一直持續到2024年,人們的焦慮感顯而易見。
「現在這成了一場零和生存遊戲,」這位資深員工補充說。
「每個員工都感到壓力山大,想要加入最不可能被裁的團隊,而且沒人對這種文化感到自豪。」谷歌「饑餓遊戲」的另一個後果是,那些勇於挑戰觀點和發起辯論的聰明人被邊緣化了。
這與2012年的谷歌大相徑庭,當時谷歌的亞里斯多德計劃發現,高績效團隊最強大的特點是「心理安全」。
在2013年離開Google Play之前,負責Google Play行銷的Patrick Mork說:「一旦你失去了信任和心理安全感,幾乎不可能創新。一旦它變得過於官僚,你就會放慢創新的步伐,這是失敗的開始。最優秀的人才最討厭官僚主義。」
長期以來,谷歌員工對官僚主義十分敏感。
據【紐約時報】報道,2018年,十幾位副總裁致信劈柴,稱公司進展太慢,需要更果斷的領導力。
員工們長期以來一直在傳閱一份題為「為什麽在谷歌做事這麽難」的檔,批評公司自下而上的權力結構。
這種不滿情緒並沒有消失。在Business Insider獲得的2023年全公司範圍的調查中,超過四分之三的受訪者表示,他們為在谷歌工作感到自豪。
但45%(數萬名員工)表示,官僚主義拖慢了他們的工作速度。
公司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谷歌的發言人指出:「我們正在簡化我們的結構,同時減少官僚主義和層級。」
隨著公司的發展,新員工的數量也在增加,他們可能不符合進入神聖的Googleplex時所要求的「Google品質」標準。
在Google Cloud,員工戲稱公司為「Goracle」——這是指那些從Oracle、Salesforce以及其他通常被認為達不到「Google標準」的大公司加入的員工。
谷歌在AI時代起了大早,卻趕了晚集
2018年,一位名叫Eric Lehman的谷歌軟體工程師發送了一封電子信件,主題為「人工智慧對我們的業務構成嚴重風險」。
Lehman在報告中預測,機器學習系統的效能將優於谷歌的搜尋引擎。
他擔心,這樣的系統可能由谷歌之外的競爭對手巨頭,甚至是創業公司開發出來。
「就我個人而言,我不希望幾年後出現這樣的看法:‘那些老式的網路排名型別剛剛被推翻,我們卻沒能預見到這一點……」
「谷歌在生成式人工智慧方面並沒有領先十年,這簡直是個笑話,對嗎?」
谷歌十多年來一直在人工智慧領域發力,悄悄地將其融入搜尋、廣告產品和YouTube視訊推薦中。
它在2014年透過一場殘酷的秘密拍賣收購了人工智慧初創公司DeepMind。
2017年,該公司發表了一篇開創性的研究論文,提出了Transformer。
論文的影響力如此之大,以至於OpenAI將其用作ChatGPT的基礎。
自ChatGPT在2022年推出以來,谷歌如何未能利用自己的發現叠代出產品成為了一個終極問題。
谷歌內部開始反思:這家公司怎麽能讓一家小型初創公司取得如此成功?
部份原因可能在於它對風險的厭惡。
谷歌前副總裁Caesar Sengupta表示,該公司擔心釋出的生成式人工智慧產品一旦出錯,可能會面臨公眾強烈批評的風險。
「每個人都會批評它,」本周的Gemini災難在這個背景下就顯得更諷刺了。
據兩位知情人士透露,其語音助手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該公司擔心成為第一個推出名為「Google Mic」的產品的公司,該產品由其內部開發,但可能引發許多潛在的私密問題。
最終,亞馬遜的Alexa成為了第一個語音助手,而谷歌則屈居第二。
劈柴為谷歌的保守進行了辯解。他在2023年寫道:「雖然有些人試圖將這一時刻簡化為一場人工智慧競賽,但我們認為它遠不止於此。」
「更重要的是負責任地構建人工智慧的競賽,」但這意味著谷歌現在經常推遲即將釋出的產品,讓競爭對手先發制人。
谷歌是下一個IBM嗎?
這位谷歌前總監表示:「谷歌在生成式人工智慧方面並沒有領先十年,這就是個笑話,對嗎?谷歌並不是遙遙領先的自動駕駛汽車領導者,這完全是個笑話。」並補充說,谷歌失去霸主地位的問題「坦率地說,也許無法解決」。
當然,谷歌似乎也出現了一些好轉的跡象。
現在的谷歌讓人想起史蒂夫·巴爾默時代的微軟,後者錯過了智慧型手機、搜尋和雲浪潮,被蘋果、谷歌和亞馬遜超越。
但在現任CEO Satya Nadella的領導下,微軟實作了史詩般的彎道超車。
幾十年之後,微軟重新變得性感了起來。
對於谷歌更好的比喻可能是像IBM一樣:仍然很大,但不再占主導地位。
它失去了孕育創新,並能讓最聰明的思想家覺得一切皆有可能的隨心所欲的文化。
成為新的IBM並不全是壞事,但很明顯,矽谷最初的時尚引領者不再是舞會上的最受矚目的那個人。
「我認為他們面臨的更大挑戰是,整個公司都變成了互聯網的公共設施,」Sengupta說,「而公共設施從來都不是性感的。」
從魔法工廠轉變為發電廠可能只是谷歌偉大文化實驗的最可能的結局。
但這個轉變需要的不僅僅是幾輪裁員,而是更根本文化的變革。
近年來,Meta和微軟等競爭對手透過更果斷、自上而下的領導力扭轉了頹勢,在不受限制的創新和企業效率之間達成了文化妥協。
隨著谷歌進入下一個25年,它很可能會緊隨其後,努力恢復它的聲望,並在此過程中從根本上重新定義「Googley」的含義。
參考資料:
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google-gemini-ai-layoffs-innovation-boring-20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