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初春,陈毅随周恩来访问亚非14国,回来后途径昆明,受到了当地领导和百姓的热烈欢迎。在欢迎招待会上,担任昆明军区司令员的秦基伟为了迎接周恩来和陈毅等人回国,专门上台致辞。
秦基伟在台上侃侃而谈,演讲的十分流利且自信,这也让陈毅对他刮目相看。 当天晚上,陈毅来到周恩来的房间向他提出一个请求,周恩来沉吟片刻后点点头,说:「我赞同。」
那么陈毅提出的请求究竟是什么呢?这和秦基伟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毅
秦基伟为陈毅唱京戏
陈毅是十大元帅中唯一一个没有参加过长征的元帅,他精通诗文、爱好体育、爱美食、会抽烟,曾一度被人称为诗人、外交家。除此之外陈毅还十分喜欢下围棋、象棋等等。
1947年7月底,秦基伟奉命率领团以上的干部前往宝丰县参加会议。 就在这次会议上,秦基伟第一次见到了担任中原军区第一副司令员的陈毅。
会议当天吃午饭的时候,生性豪放洒脱的陈毅端了只大土碗,从这个桌子吃到那个桌子。每来到一个桌子,陈毅都会询问大家的姓名和经历,秦基伟和陈毅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认识的。
吃过午饭后,各位首长开始午休。只有陈毅耐不住寂寞,拽着邓子恢去下象棋,还把秦基伟拉过去当裁判。
秦基伟这个裁判是十分不好当的,开局还没满三分钟,秦基伟就叫苦连天。 陈毅下棋的时候有个习惯,那就是爱悔棋,而邓子恢也有个习惯,那就是爱偷子。
邓子恢
陈毅和邓子恢一边下棋一边吵架,吵得不可开交。下到关键处,陈毅一个不小心被邓子恢隔山一炮打个正着。陈毅大惊失色,如果失去这匹马,那么后方防卫将全线崩溃,于是他双手并用,抢过那匹马,死死按在原地,不肯让邓子恢「吃掉」。
陈毅一边按着棋盘上的马,一边大叫:「不算不算,我没放好嘛!」邓子恢没有妥协,他喊道:「秦基伟!你这个裁判怎么当的!落子无悔,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这不是姑息养奸?」
陈毅虽然理亏,但仍虚张声势: 「我的马刚刚扬起前蹄,后蹄还没开始起步呢!它不是要落下,而是要拐弯!」 邓子恢不吃这一套:「你的手分明已经拿开了,我一吃,你就抢,这算什么下棋嘛!秦基伟你主不主持公道?你不主持我就不下了!」
秦基伟十分无奈,他只好说:「这步棋我没有看清楚。」邓子恢听了秦基伟的话十分生气:「你撒谎,你这是毫无原则!」谁曾想陈毅也没有领秦基伟的情,他大吼道:「秦基伟你滑头!」
最后直到被吵醒的刘伯承出来圆场,陈毅和邓子恢才作罢。
晚饭后,秦基伟正在整理自己的日子,陈毅走了进来,说:「秦基伟,你认字不少嘛!」秦基伟脸微微红,说:「我没什么文化。」
陈毅看了看他的字,说:「你可不像个文盲啊!」秦基伟说:「我读过一年私塾,早知道如今能带兵打仗,拼死我也得读个三五年书!」
两人正在聊天的时候,邓子恢也走了进来:「陈仲弘!我到处找你,你怎么躲在这里,走,我们去杀一盘!」陈毅连连摆手,说: 「不打了不打了,你是艺低胆大,我不跟你下,你另请高明吧,我要听听秦基伟唱一段京戏。」
秦基伟没想到陈毅刚来,居然连自己会唱京戏都知道了,但他还是谦虚道:「不了不了,别再把首长给吓跑了。」陈毅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说:「别这么谦虚嘛秦基伟,让你唱你就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基伟见状只好咿咿呀呀找准了音,跨步向前,唱起了京戏。一曲完后,陈毅鼓着掌说:「好好好,唱得好啊!」
这也算是秦基伟和陈毅之间的一个小插曲,也足以看出陈毅的平易近人。
秦基伟请陈毅喝酒,却被邓小平处分
除了下棋、吟诗外,陈毅这位外交家元帅也能喝酒,并留下许多关于他喝酒的趣事。
抗战时期,陈毅率领新四军的战士们进入茅山,当时部队的给养十分困难,医药品更是少之又少,陈毅对此很是担心。一次,陈毅听说镇江城里「蕲药仙诊所」的主人,因世道混乱而躲进茅山大茅峰的九福宫,于是便费尽周折找到蕲药仙。
蕲药仙有三大爱好:喝酒、下棋和诗作,刚好陈毅对这三样都十分精通。当蕲药仙见到陈毅的时候十分高兴,他对一旁的小道士说:「今天能见到陈将军是我三生有幸,你快去拿酒来,我要和陈将军痛饮几杯!」
紧接着蕲药仙看着陈毅说了一句:「药能治假病。」陈毅哈哈大笑,回道:「酒不解真愁。」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开始对弈。
最后蕲药仙拿出自己采集到的全部药材,并将这些药材都送给陈毅,除此之外,蕲药仙还让陈毅将九福宫当做是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的总医院。
国共两党签下【双十协定】后,针对美蒋代表的阴谋诡计,华东解放区派出参加徐州、济南等调处执行小组的代表和他们进行斗争。陈毅也曾亲自出马,先后前往济南、徐州和国民党高级将领王耀武、顾祝同等人进行谈判。
在谈判期间,王耀武为陈毅举行了十分盛大的欢迎宴会。在宴会上,陈毅谈笑风生,他对善意有礼貌的敬酒都豪爽地对饮并回敬。宴会结束后,陈毅对同样参加宴会的同志说: 「其实参加这个宴会,喝酒也是政治,我们不能示弱!」
因为喝酒,陈毅和秦基伟之间还发生过一段趣事,这也导致秦基伟被邓小平记处分,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抗日战争胜利后,秦基伟被任命为太行军区司令员。紧接着解放战争爆发,1947年8月,晋冀鲁豫野战军第9纵队在河南省博爱县组建,秦基伟担任司令员,黄镇担任政委。
刚刚成立的第9纵队一直将自己当成「小弟弟」看待,听从陈赓和谢富治所率领的第4纵队指挥。秦基伟曾这样说过:
「九纵成立的时间比较晚,是继三纵和六纵后在太行诞生的太行山人民的第三个儿子。虽然我们打了不少仗,但大多是在辅助,主攻的时候很少。在指挥关系上,我们也自觉退让,甘愿接受四纵首长的指挥!」
九纵真正成长起来,改变「小弟弟」角色是在郑州战役中,他们因此仗一战成名,一跃成为主力部队。
1948年下半年,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相继打响,捷报频频传入毛主席的耳中。9月25日,中央军委批准华东野战军举行淮海战役的建议。紧接着刘伯承和邓小平指挥部队加强西线行动,从而配合华东野战军的作战。
10月9日,刘伯承和邓小平决定集中第一、第三、第四和第九纵队,相聚攻取南阳、郑州,以此来策应华东野战军在徐州战场上即将展开部的淮海战役。
秦基伟
郑州战役并不是孤立的,它可以说是淮海战役的序幕。当时刘伯承和邓小平给军委发去电报,其中明确了攻打郑州的企图:「吸引孙元良部全都回来援助,甚至可能吸引住邱清泉兵团一部向西行动,以达到协助华东野战军作战的主要目的。」
九纵在最初的部署中不是重要角色,他仍紧紧跟在四纵身后,受到他们的「保护」。秦基伟也没有因此不高兴,相反,他很想得开。 攻坚也好,配合也罢,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敌人。
不过秦基伟也有自己的判断,他认为郑州守军很有可能会逃跑,于是他命令九纵的战士做好阻击逃军打援的准备工作。
果然不出秦基伟所料,当一纵、三纵和四纵逼近郑州的时候,据守在郑州的敌军当即弃城向北逃窜。郑州守军的突然行动,彻底打乱整个作战部署。 当时邓小平和陈毅都在四纵的指挥所里,邓小平只好给北面的秦基伟打去电话:「决不能让郑州的敌军逃走!」
陈毅接过话筒说: 「秦基伟,这次我们全看你的了,打得好,我到你那里给你唱【借东风】,如果打不好的话,那可是要打屁股的!」
部队上上下下都知道秦基伟喜欢看戏,因此当秦基伟听了陈毅的话后,笑着说:「陈司令员,你给我唱戏就算了。等打下郑州,咱们一起去城里听梆子!」
秦基伟早就布置好了,他率领九纵的战士们在郑州以北的老鸦陈地区,成功歼灭逃跑的国民党军1.1万余人。1948年10月22日,郑州宣布解放。
10月25日晚上,陈毅抵达郑州,他说:「九纵成熟了,可以打大仗了!」陈毅的这句话令秦基伟十分激动,因为这是对他、对九纵战士们的肯定。
秦基伟当即表示要请客,陈毅说:「我们两个说话都是算数的嘛!」秦基伟高兴地说:「当然了,走,我们去看戏,看【借东风】!」
陈毅摆了摆手,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进城了,你给我找个大饭店,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吧?」
就这样,秦基伟带着陈毅上街吃饭,可是由于刚刚打完仗,街上开门的店铺很少,大半天他们才找到一个开业的饭店。 最后陈毅和秦基伟决定降低标准,在一家小饭店切了半斤牛肉,三两白酒。
正当秦基伟和陈毅喝酒吃肉的时候,邓小平突然给郑州警备司令部值班室打电话:「我找你们秦司令员!」谁曾想此时的秦基伟刚送走陈毅,正坐在戏院看戏。
邓小平
郑州刚刚解放,一个警备司令员却不在,邓小平震怒,当即来到警备司令部的值班室,坐等秦基伟。当秦基伟回来后,邓小平对他说: 「今天我们两个都有事干了,你给我写一份检查,我给你一个处分。」
刚打了大胜仗的秦基伟怎么也没想到,稍不留神,竟然给自己「挣了」一个处分。 当然秦基伟十分清楚,这是邓小平在给九纵敲警钟,防止战士们骄傲自满。
秦基伟和上甘岭战役
说起秦基伟,最著名的还要数他在上甘岭战役中的功绩。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随着中央军委的一声令下,秦基伟率领15军的战士们赴朝参战。从此以后,秦基伟和他所率领的15军名扬天下。
上甘岭战役,是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最激烈的乐章,而担任这场伟大战争的总指挥便是秦基伟。秦基伟以钢铁般的意志带出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军队,把志愿军战士的坚强意志发挥到极致,令全世界人民无不感到敬佩。
1952年10月到11月,我军在朝鲜金化东北上甘岭地区进行了坚守防御作战。敌军为了在停战谈判中获得更多有利的条件,于10月14日发起摊牌战斗。
敌军先后动用美7师、韩2师对上甘岭南侧的597.9和537.7高地北山实施猛烈的进攻,志愿军第15军依托坑道工事顽强抗击,到10月20日,两个高地表面阵地失守,防守队伍转入坑道。
敌军见状连忙采取轰炸、熏烧、堵塞等手段围攻我军,坚守坑道分队克服了缺粮、缺水、缺弹等情况,坚持和敌军作战,从而守住了阵地。 从30日开始,志愿军战士经过充分的准备,实施反击作战,坑道内外的部队密切配合,夺回表面阵地,击退敌军的多次进攻。
11月25日,上甘岭战役正式结束。 此次战役历时43天,敌军共伤亡1.5万人,创造了我军历史上坚守防御成功的范例。
在战役中,还涌现了用身体堵塞敌军机枪眼,为充饥部队打开道路的特等功臣黄继光;有双腿被打断仍坚持指挥战斗,并在最后一口气打响一颗手榴弹扔向敌军的特等功臣孙占元;有新战士胡修道,在全班战友都伤亡的情况下,一人坚守阵地,击退敌军40多次进攻,毙伤280多名敌军,守住了阵地……
15军在战役中涌现出以特等英雄黄继光为代表的三等功以上各级战斗英雄共 12347人 ,占该军27.5%。这种视死如归的烈士和坚持坑道14昼夜的顽强,令上甘岭成为当时英勇顽强的代名词,而上甘岭的精神也成为一代人学习的榜样。
经过几十年战争的洗礼,以敢打硬仗、恶仗而被称为「虎胆将军」的秦基伟,顶着上甘岭战役胜利者的光环,于1953年回国。秦基伟在东北进行了短暂的停留,在此期间受到邀请就「抗美援朝战争形势及其发展」作了几十场报告。
1953年6月16日,毛主席在中南海接见了秦基伟,而且还是单独接见。 毛主席单独接见军一级的领导并不多见,这也令秦基伟十分激动,并终生难忘。
紧接着秦基伟再次回到云南边陲,被任命为云南军区副司令员、昆明军区副司令员、昆明军区司令员等。在此期间,秦基伟认真落实和贯彻毛主席关于军队建设的一系列指示,加强军队现代化建设的步伐,为西南边陲建设作出重大贡献。
而在秦基伟担任昆明军区司令员的时候,他和陈毅之间又发生了许多趣事。
周恩来和陈毅
陈毅要「撤」了秦基伟的职,怎么回事?
1964年周恩来和陈毅访问亚非14国,回国途径昆明,受到了秦基伟和当地百姓的热烈欢迎。陈毅坦率幽默,不拘小节,由于他是四川人,所以对川菜情有独钟。
云南省委书记阎红彦家的四川籍厨师做得一手好川菜,特别是腌腊肉,可是一绝。周恩来和陈毅曾去阎红彦家中吃过一顿饭,饭后赞不绝口,陈毅对阎红彦说:「阎红彦,以后我来昆明就到你家吃饭!」
以后凡是陈毅来到昆明,只要阎红彦没有发出邀请,他就会主动说:「阎红彦,我明天要去你家吃饭。」阎红彦当即反应过来,随后让夫人按安排,并让秦基伟作陪。
其实周恩来和陈毅也曾到秦基伟家中吃过一顿饭,当时朝鲜人民军一位高级领导人来昆明养病,军委命令秦基伟接待。陈毅和周恩来看望那位朝鲜领导人后,提出要去秦基伟家中吃饭。
秦基伟回到家后连忙准备,谁曾想在宴会上最受陈毅称赞的菜肴,居然是按秦基伟湖北老家口味做的农家菜肉丁汤。
为了欢迎周恩来和陈毅,秦基伟还专门办了场欢迎会,并亲自致辞,也正是这段致辞引起了陈毅的注意。
要知道当时跟随周恩来和陈毅回来的全是博学多才的外交官,面对上百位学富五车的外交官和周总理、陈毅元帅,秦基伟没有表现出一丝紧张,反而格外放松。
秦基伟站在台上 一表示对周总理、陈毅元帅和外交官们回来的欢迎、二表示祝贺、三表示感谢、四发出呼吁。 在整个发言中,秦基伟有条不紊、叙述有序、层次分明,也赢得台下外交官们热烈的掌声。
而台下的周恩来和陈毅听完秦基伟的发言,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确定了些什么。秦基伟发言完毕走到周恩来和陈毅的旁边,陈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没想到啊秦基伟,多年不见,你嘴巴变得厉害了!」
秦基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陈老总,我这嘴巴和你相比可是差远了!」陈毅笑着说: 「好你个秦基伟,我要‘撤你的职’!」
这句话令秦基伟格外疑惑,他说:「陈老总,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撤我的职?」陈老总神秘一笑,然后说:「这样吧,你敬我三杯酒,我就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秦基伟说:「别说是三杯酒,就算是再加三杯也是可以的。」紧接着陈毅邀请周恩来当裁判。
当时陈毅虽然用了不少「战术动作」,但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连忙叫停。陈毅对秦基伟说:「算喽算喽,秦基伟,你是喝不过我的,但我为了你好,就不勉强你了。」
秦基伟知道陈毅的意思,他放下酒杯说:「好,陈老总说够了就够了,那您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陈毅摇了摇头,说:「这是机密,明天再告诉你。」
当天晚上陈毅来到周恩来的住处,一见到他就说: 「总理,我有个请求,我想让秦基伟去当大使,他嘴皮子很溜,很适合这一职务。」
周恩来沉思一会,点点头说: 「白天他的致辞确实很不错,你这个要求我赞同。」
第二天一大早,秦基伟就来到陈毅住处,问他:「陈老总,您就告诉我吧,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撤我的职?」陈毅见状哈哈大笑,然后说:「秦基伟同志,你也来的太早了吧,别着急,咱们吃完饭说。」
吃过饭后,陈毅将秦基伟带到房间内,一改之前的嬉笑,十分严肃地说: 「秦基伟同志,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要‘撤你的职’。我和总理经过商量后决定,让你担任大使!」
秦基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久久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很久后才说:「老总,您也知道我没什么文化,只会带兵打仗,我担心自己胜任不了。」
陈毅却摇了摇头说: 「我不这么认为,你很机灵,嘴皮子也溜,我这里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秦基伟没有说话,陈毅见状说:「我们也不搞强制令,这样吧,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下午给我回复。」
秦基伟连忙说:「陈老总,我对您的指示没有什么异议,就是担心和外国人打交道吃亏……」陈毅拍了拍秦基伟的肩膀说:「你别担心,既然我决定让你担任这一职务,这些事情我早就想好了。」
听了陈毅的话,秦基伟说:「既然您都安排好了,那我随时准备上任!」
就在陈毅高兴之余,没想到却发生了一个意外。医院告诉陈毅: 「陈老总,秦司令的心脏有问题,恐怕不适合外国的气候。」 至此,陈毅才罢了让秦基伟当大使的心思。
从这以后,秦基伟和陈毅很少见面,但他对陈毅的敬佩却只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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