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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友指定要他當秘書,還為他2次「破例」,他們的情誼到底有多深?

2024-07-13歷史

2008年10月,一位特殊的遊客來到許世友將軍的墓地,他在敬獻完花圈之後,直接將內建的茅台酒瓶蓋開啟,恭恭敬敬地繞著許世友將軍的墳墓澆灑了一圈。

他一邊走一邊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當年同許世友在一起的情景,一時間,他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而這位特殊的遊客是陪伴許世友三年的秘書孫洪憲,但就是這三年和許世友將軍的相處,讓他終生都無法忘懷許世友......

「什麽行不行,我看他就行」

1973年12月,這時的廣州依舊是盡收眼底的綠意盎然,可此時的孫洪憲完全顧不得欣賞這座大都市的美景和別樣韻味,因為此刻的他馬上就要回家成親了。

自打從軍起,他已經穿了4年多的軍裝,而在他的從軍生涯中,他也沒有回過一次山東老家,更別提看自己的父母了。

圖|許世友將軍

而如今的家中,父母已經為孫洪憲備好了結婚所需的一切物品,新房裏更是喜氣洋洋。

這時的孫洪憲的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輕松感,因為回家的車票已經拿在手裏了,很快他就可以踏上回家的征程了。

可在回家之前,「命運」和他開了一個讓他一生都難以忘懷地「玩笑」。

在孫洪憲回家的前一天,軍區司令部直屬政治部主任陳玉寶找到他,給他交代了新的任務:

「孫洪憲同誌,根據組織決定,派你去擔任許世友司令員的秘書,即日便要報到,你的婚假必須延期,退掉車票,準備開始新的革命工作......」

孫洪憲在聽到鄭玉寶說的話後,直接楞住了,以至於陳玉寶在強調工作制度和註意事項時,他完全沒有聽清在說什麽。

直到他走出陳玉寶的辦公室時,他才慢慢緩過神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和名聲遠揚的許世友將軍聯系在一起。

作為一名軍人,服從組織的命令那是天職,他回家的念頭和婚期自然也就推後了,為此他並沒有感到沮喪。

但是有一點是讓孫洪憲感到害怕的,許世友的大名本就家喻戶曉,而坊間關於許世友的傳聞更是數不勝數,其中流傳最多也最廣的,當屬許世友將軍脾氣很大,他不高興時,不是罵人,就是打人,甚至還打死過人。

圖|許世友

孫洪憲想到這裏就毛骨悚然,畢竟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幹事,若是有個什麽事惹到了許世友,打罵倒是不怕,但若是撞在槍口上,那怎麽還得了?

對此,孫洪憲本就已經是誠惶誠恐了,在他臨走之際,戰友們還多番告訴他「要多加小心」,這可讓孫洪憲直接慌了神,可即便是孫洪憲害怕,也依舊還是要服從組織上的命令的。

1973年12月29日,孫洪憲來到了許世友的住處,向許世友報到。

而這時恰逢許世友因事外出,許世友的另一個秘書就先給孫洪憲介紹了一些基本情況。

馬壽生說:「你大概也聽過民間流傳的關於許司令的一些故事吧?」

孫洪憲點了點頭。

馬壽生又說:「這些故事大多都是假的,你別看許司令平時很少有笑臉,但其實他很幽默的,生活起居也非常簡單。許司令雖然會批評人,也會大發雷霆,但是那都是因為工作人員犯了錯誤了。」

馬壽生說完看了看孫洪憲,不等他點頭,就又說:「如果許司令批評了你,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因為許司令對事不對人,他從不記‘仇’。」

圖|許世友

孫洪憲聽到一位在許世友身邊照顧許世友許久的人,這麽和他介紹許世友,心中的害怕也少了很多。

接著馬壽生還特意交代道:「你尤其要註意一點,千萬別在許司令面前不懂裝懂,自作聰明,這樣的人他是最反感的。」

孫洪憲仔細地聽著馬壽生說話,生怕遺漏下一些重要的資訊,在馬壽生那裏,孫洪憲不僅了解到許世友將軍的「真面目」外,他還了解到在許世友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是雙數。

正當孫洪憲和馬壽生聊性正濃時,汽車的一陣鳴笛聲由遠而近,不等孫洪憲詢問,馬壽生便說:「首長回來了!」

果不其然,馬壽生的話音剛落,一輛吉普車就駛入了院內,汽車剛剛停穩,許世友不等警衛員下車替他開門,他便走了下來。

孫洪憲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傳奇將軍」:雖然是一位老軍人,但步履輕盈,在他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到一米七的個頭,甚至有些胖,但是卻有一股子威懾力。

馬壽生看到許世友將軍下車後,趕緊拉起身旁的孫洪憲,快步迎了上去,並向許世友介紹了孫洪憲。

圖|許世友和身邊工作人員合照(右三是孫洪憲)

在介紹的同時,孫洪憲立正敬禮後,許世友也還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而這一個軍禮也讓孫洪憲覺得印象非常深刻,因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受到最高級別首長的還禮。

接著,許世友便開始問:「你是哪裏人啊?」

「回首長的話,山東煙台海陽縣人。」孫洪憲有些拘謹地說道。

「媽巴子的,什麽‘回首長的話’,跟我說話用不著拽這些文縐縐的詞!」

孫洪憲聽到許世友的話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許世友接著說:「煙台屬於膠東地區,那地方我比你還熟悉,我在那片土地打了十幾年的仗,不誇張地告訴你,我踏遍了那裏的每一寸土地。」

這句話說完後,許世友不僅說出了膠東地區幾十個鄉鎮和村莊的名字,還繪聲繪色地講起了之前戰鬥的往事。

正當孫洪憲沈浸在戰火紛飛的崢嶸歲月中時,就聽到許世友再次問他:「你是什麽家庭出身?」

「中農。」

「中農?幹革命可不如貧、下中農。」許世友一邊說著,一邊用余光掃視著孫洪憲,似乎是在試探他的反應。

當許世友看到孫洪憲一臉的寵辱不驚時,他又接著說道:「當然了,幹革命自然也是離不開中農的,打日本鬼子和國民黨的時候,中農也是非常積極地嘛!」

孫洪憲聽到這句話時,他也開始回憶性地講道:「抗戰時,我爺爺和我父親都參加過您領導的民兵,擡擔架、埋地雷,還聽過您的戰前動員!」

許世友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說:「哦?你爺爺今年多大了?」

「69歲。」

許世友的思緒再次被拉回膠東戰役那個年代:「和我同歲呀,像你爺爺這個年紀的,當初在膠東,除了地主和富農,沒有幾個沒當過民兵的,膠東老百姓好啊,很實在,沒有亂七八糟的花花心思。」

圖|許世友在海南與工作人員合影(前排右三為孫洪憲)

孫洪憲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麽的時候,又聽到許世友問:「你有多少文化?」

孫洪憲先是一楞,趕緊回答道:「文化不多,高中畢業。」

「那也算個知識分子了,別謙虛了。你如今多大年紀了?結婚了沒有?」

不等孫洪憲回答,站在一旁的馬壽生先說道:「孫洪憲同誌如今快26歲了,司令部直屬政治部已經批準他回去結婚,他服從組織安排,推遲了婚期。」

許世友聽到這話,斜了孫洪憲一眼:「媽巴子的,年紀輕輕就想娶媳婦,沒出息,我三十五六才結的婚。」

不等孫洪憲反應,許世友便走上樓去了,見許世友將軍走後,馬壽生沖著孫洪憲笑了笑,說:「考核透過了!」

可這句話也讓孫洪憲有些迷糊,因為在和許世友的談話中,他接連被許世友諷刺和奚落,怎麽能算透過呢?

馬壽生像是看懂了孫洪憲的疑惑,解釋道:「許司令就是這樣的脾氣,他對不喜歡的人是比較客氣的,但不願多說一句話,如果他喜歡你,便會變著法子挖苦你,如今許司令願意和你聊上半個小時,可見他對你是比較賞識的。」就這樣,孫洪憲成為了許世友的秘書。

而關於挑選秘書內幕的孫洪憲一開始並不知情。在許世友到廣州軍區上任之前,軍區機關有關部門就著手為他挑選秘書,直到後來他才知道,正是因為許世友這種幹脆利落的作風,才讓他能順利到許世友身邊工作。

許世友在剛到廣州軍區時,在選秘書上下了三條指示:「一要年輕有文化,有點文字水平胡機關工作經驗;二要忠誠、老實且可靠;第三就是如果前面兩條都具備,那最好選山東人。」

看似是平平無奇的指示,卻把軍區相關部門忙壞了,他們從全軍區中挑選了符合條件的年輕軍官,整理好資料後便去向許世友匯報。

圖|許世友

而在入選名單中,其實孫洪憲並不是最優秀、最符合條件的軍官,可他的名字卻是在第一位,因此也被第一個匯報給了許世友。

匯報人還沒將孫洪憲的情況說完時,許世友便打斷了匯報,說:「行了行了,不用往下講了,就定他了。」

匯報人連忙說道:「可是,他才當兵四年多,不知道能不能勝任,後面還有一些相對優秀的軍官,再給您匯報一下。」

許世友一聽,大聲說道:「什麽行不行,我看他就行,不用匯報了,就這麽定了。」

許世友的一錘定音,之後孫洪憲陪伴了他三年。

許世友為秘書孫洪憲2次「破例」

孫洪憲在做了許世友的秘書後,工作上也一直都勤勤懇懇,可他卻忘記了把自己不能回家的原因及時告知家裏。

這也讓父母和未過門的妻子感到十分不滿,直到後來他們聽聞孫洪憲是因為跟著許世友將軍幹革命,才勉強消了氣,沒過多久,孫洪憲的父親還給孫洪憲寫了一封信: 「孩子,寧肯委屈了自己,可千萬別耽誤了首長的大事情啊!」

在孫洪憲來到許世友身邊工作後,因為工作比較繁忙,他早就把回家結婚的事情忘記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許世友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1974年3月底的一天,孫洪憲陪著許世友在院內散步時,許世友突然說: 「胖子,你他媽老跟著我瞎轉悠什麽?還不趕緊回家娶媳婦去?」

圖|孫洪憲隨許世友到炮兵部隊

孫洪憲聽到這話後,心裏先是一陣高興,緊接著又有些失落,害怕許世友只是一時想起,並沒有打算讓他真的回家,他也不敢和許世友再次確認。

可過了沒兩天,馬壽生受許世友的囑托前來轉告孫洪憲「讓胖子回家結婚去」,這是許世友的原話,聽到這句話後,孫洪憲才真的動身回家了。

過了一段時間後,孫洪憲結束了探親返回部隊時,還將家鄉的特產帶來給許世友。

當許世友看到這些土特產的時候,喃喃自語道:「當年我就是吃著這些東西搞革命的呀!」隨後,他便將孫洪憲帶來的這些土特產分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

1974年5月時,孫洪憲的妻子申奎英來到部隊探親,一開始的時候,孫洪憲並未將這件事匯報給許世友,而是同妻子一同住在了營區外的臨時住房內,每天上下班都是早出晚歸。

但即便如此,還是被許世友發現了異樣,因為許世友有一個習慣,很喜歡周邊的工作人員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如果突然少了哪一個,他也能很快就察覺到。

一天,許世友感覺身邊少了些什麽,他仔細看了一番後,就問身邊的警衛員:「胖子到哪裏去了?」

「他愛人來隊裏了,現在在營區外面住著。」

許世友得知後,直接去廚房交代了做飯的師傅:「今天中午多炒幾個好菜,要鹹一點,符合北方人的口味。」

中午時,孫洪憲接到了通知,帶著妻子一同來到了許世友的住處,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剛走到門口時,便看到許世友站在樓下等候。

許世友待人接物是有他的規矩的,凡是1955年首次授銜,被授予元帥和大將軍銜的領導人到廣州,許世友都會親自登門拜訪。對來訪者,凡是上將以上軍銜的,他都要親自在樓下等候,陪客人上樓;凡是中將以下的客人來訪,由工作人員在門口迎候,他在樓上等候。

而這一次,許世友親自安排請自己的秘書孫洪憲和他的妻子吃飯,還破格下樓迎接,足以見得他對來自他曾經戰鬥過的膠東鄉親們的一片深情。

圖|許世友

「孩子,你從山東來到廣州,跑了大半個中國,不簡單啊,家裏的老人還好嗎?莊稼長得好嗎?坐車坐了幾天啊,累不累?」許世友像是見到了自己多年未見的孩子,表現出的竟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慈愛。

就這樣,大家一邊聊天一邊上樓,申奎英因為比較緊張,有些拘束,許世友能看得出來,又說:「孩子,到這裏也算是到家裏了,當年打鬼子的時候,我可吃過不少膠東的米,我們也算是半個老鄉啊!」

許世友一邊說著,一邊安排著座位,當申奎英坐好後,怯生生地說道:「打鬼子的時候,您在俺家住過,俺父親還給您餵過馬呢,他讓我給首長您帶個好!」

「哦?你是哪個村莊的?」許世友一聽到這話瞬間情緒高漲。

「郭城南申家。」

「那我的確是住過的,當年和國民黨的部隊在郭城打仗時,我們的指揮部就設在你家的後院裏!」

許世友說到這裏有些感慨,吃飯時便將那場戰事詳細地描述了一遍,講完後頗有感觸地說:「當年大部隊在膠東打仗的時候,我們都是住在鄉親們的家裏,勝仗打了很多,也認識了很多鄉親,真的該好好感謝他們!」

說著說著,許世友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孩子,我敬你父親一杯,回去之後,你可得替我向他問好啊!」

在這頓飯結束後,許世友回到臥室中,取了一張自己的相片出來,用一支鉛筆,在這張照片的背後簽上了「許世友」三個字,寫完後他將照片遞給了申奎英,說:「孩子,送你這張照片,帶回去給你父親看看,就說我許世友很想念膠東的鄉親們啊!」

圖|許世友

1976年春,在許世友的親自過問下,申奎英提前隨軍來到了廣州。

或許在很多人的心目中,許世友只是一個只關心打仗的鐵面將軍,但其實他也是一個關心身旁人的長者,只不過他的關心方式總是和其他人的與眾不同而已。

許世友對秘書有兩點要求,第一,要做到隨叫隨到,第二,在無特殊情況的時候不能請假,包括請探親假。

這一特殊要求再一次讓孫洪憲感到為難,因為按照解放軍總政治部的規定:夫妻兩地分居的,幹部每年可休探親假一個月,家屬也可以到部隊探親一次。

可這一規定顯然在許世友這裏是行不通的,為此,軍區司令部辦公室何碩豐主任曾多次親自向許司令建議,要指派一個熟悉情況的秘書臨時代替孫洪憲的職責,可許世友卻始終不同意。

一天,許世友親自來到了孫洪憲的辦公室,說:「胖子,我看你長了一個榆木腦袋。」

孫洪憲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許世友說的是何意思,不等他詢問原因,就聽到許世友又說:「你不能休假,還不能讓你愛人隨軍嗎?」

孫洪憲恍然大悟,解釋道:「首長,我愛人還不夠隨軍條件呀,這怎麽能行?」

許世友瞪大雙眼看著孫洪憲,像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工作需要也可以隨軍嘛!你去跟辦公室領導報告一下,就說是我說的,活人還能叫尿憋死不成了?」

孫洪憲聽到許世友的話很是高興,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家屬隨軍是每一位軍官的願望,孫洪憲自然也不例外。

當時在總政治部對農村戶口的軍隊幹部家屬的隨軍條件是有硬性規定的,按照規定,幹部幹滿15年,或者年齡滿35歲,又或者職務為營職以上的幹部,家屬才能隨軍。

而這三個條件,孫洪憲一個都未能滿足,但是許世友卻願意給他這一「特權」,這又怎麽能不讓孫洪憲喜出望外呢?

圖|許世友

第二天,孫洪憲趕忙把家屬隨軍的申請交給了辦公室領導,部隊和地方有關部門按照審批程式,很快,申奎英就辦妥了隨軍的手續。

兩袖清風,一身正氣

「兩袖清風,一身正氣」,這句話用在許世友將軍的身上是非常貼切的。

許世友作為黨的高級將領,他一直關心的都是國家大事,很少會把自己的小事放在心上,更從未給自己添置過一件兩件值錢的玩意兒,更別說給孩子留家產了!

許世友的一生中幾乎是沒有什麽個人財產的,他和他的妻子田普生活中所使用的,全部都是公家按規定派發的。

一直以來,他唯一的家當就是鑲著銅邊的老式樟木箱子,他從南京帶到了廣州,從廣州離開時,依舊只有這口箱子,而在這口箱子中,許世友放著的只有幾套軍服,幾雙布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許世友從未看重過錢財,他常說:「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當年,許世友每個月的薪資有379元,在當時看來,這的確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但是他卻從來沒到銀行存過一分錢,領到薪資後,第一件事就是拿出10元錢讓孫洪憲替他去交黨費,第二件事就是拿出60元讓孫洪憲或者管理員去交房租,而剩下的錢大都是用來買茅台酒和獵槍子彈了。

許世友將軍對茅台酒的價格是十分關註的。

在來到廣州之後,他得知一瓶茅台酒的價格從3塊4角錢漲到了4塊3角錢,後來又漲到了8塊錢,為此,他常常會抱怨,廣州物價太高,還是南京的便宜,便托南京軍區管理局替他代購茅台酒。

其實,在那時茅台酒在全國的價錢都是一樣的,而許世友買的那些茅台酒的差價,也都是南京軍區管理局替他墊付的。

後來,許世友在得知這一情況後,嚴肅批評了操辦這件事的工作人員,埋怨他為何不早些告訴自己,之後他堅持要將南京軍區替他墊付的錢補回去,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去南京買過酒。

圖|許世友看望基層戰士

在許世友的一生中,他對於送禮、收禮這些事是比較排斥的,在孫洪憲陪伴他的三年時間裏,也曾見過許世友送過一次「禮」。

一次,許世友老家的公社黨委書記來到廣州看望許世友,公社書記此行目的也是極為明確的,第一是代表家鄉人來看看許世友,第二是想讓許世友給家鄉弄一輛汽車。

許世友在看到家鄉人的時候,很是親切和開心,親自跑去囑咐廚房,將他打下的野味兒做成菜,並讓孫洪憲坐在一旁陪酒。

許世友越喝越開心,說:「我敬我家鄉人民一杯酒,咱們幹了!」

整頓飯吃下來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場面,飯後,許世友帶著公社書記去了一旁小坐,詢問起了家鄉的一些狀況。

公社書記說:「為了能讓鄉親們過得能更好一些,家鄉現在正在努力改善環境,修水利,搞機械化,可.......」

見公社書記不說話了,許世友連忙問:「可是遇到什麽問題不能解決了?」

公社書記點了點頭說:「公社想買一輛汽車,可是沒有錢,想請您幫忙想想辦法。」

許世友聽後說:「媽巴子的,我哪來那麽多錢買汽車,部隊的是保障打仗用的,又不能送你。」

眼看談話進入了僵局,孫洪憲提議道:「首長,部隊是有些報廢的車的,戰備也是用不上的,閑在那裏也是浪費,倒不如找一輛給家鄉應應急?」

許世友聽後,思考了一會兒,說:「胖子,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就這樣,孫洪憲很快就找到了一輛報廢的車,但是需要維修後,才能使用,他連忙將車況告訴許世友。

許世友立即說:「要把車修好,修理費從我薪資裏扣就好了!」

過了沒多久後,汽車就修好了,在公社書記準備走的時候,許世友將自己種的地瓜裝了一個麻袋,交給公社書記,他說:「這些地瓜是我親自種的,你拿回去給鄉親們嘗嘗,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在送走公社書記後,許世友喃喃道: 「共產黨的高級幹部為家鄉辦好事是應該的,可那些沒出高級幹部的地方的老百姓可怎麽辦?他們豈不是幹吃虧?」

圖|許世友

在許世友的心中,他能想到的不僅是家鄉的父老鄉親們,他也時刻惦記著全國的老百姓。

1976年8月,孫洪憲離開許世友,要到新的崗位去工作。

在去新單位報道之前,許世友又一次把孫洪憲叫到了會議室裏,兩人相對而坐。

這一天,許世友一改往日交代工作時的嚴肅神情,眼神裏充滿了不舍和關愛,就像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即將要對遠行的孩子做的最後叮囑。

許世友握著孫洪憲的手說:「胖子,若說你離開我是否有不舍,那是肯定的,可我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你還年輕,應該到部隊上去歷練歷練,也可以去學校裏學習一番。」

不等孫洪憲說話,許世友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在我身邊工作了三年,大錯沒有出過,大情沒有漏過,我對你很是滿意,如果一定要打分,我給你打80分,若是以後遇到了什麽事情,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孫洪憲聽到這裏,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是個新兵,缺乏工作經驗,給許司令當秘書的這三年裏,也還是做過一些失誤的事情的,可沒想到在臨走前,許世友竟給他這三年的工作打了80分,這讓他很是感動。

孫洪憲在調離許世友身邊後,仍回到軍區司令部直屬政治部工作,他始終謹記著許世友關於「要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實實做事,紮紮實實工作」的指示。

圖|許世友

1985年時,他被上級任命為直屬政治部宣傳處處長,自此,孫洪憲的工作也變得繁忙了起來,10月份時,他根據機關安排,帶領工作群組到湖北黃岡某部隊,開展老兵退伍的工作。

正當退伍工作進行到了宣布退伍名單的關鍵時刻時,南京方面卻傳來了許世友將軍於1985年10月22日下午去世的訊息。

許世友的妻子田普,專程囑咐許世友治喪辦公室,以她的名義專門打電話給孫洪憲,大意是: 許世友司令員不幸去世,關於許司令的後事,治喪辦公室已根據軍委指示,做了全面的、妥善的安排,對許司令在外地的生前好友,只發訃告,不一一邀請到南京參加悼念儀式了。

孫洪憲在得知這一訊息後,悲痛萬分,他很想立即趕回南京,去見曾朝夕相處的老首長最後一面,也想親自參加追悼會,為老首長送行。

可是如今的孫洪憲也成為了一名領導者,再加上老兵退伍工作也到了最緊張的階段,如果他這是離開,必然會給退伍工作造成損失。

圖|孫洪憲帶妻子拜祭許世友之墓

在此時,他想到許世友常常和他說的一句話「任何時候都要工作第一」,就這樣,孫洪憲眼含淚水地給許世友治喪辦公室打了電話,請治喪辦公室代他給老首長敬獻花圈,以表敬意和哀悼。

直到2008年10月,在許世友去世23周年時,這一年孫洪憲已經60周歲了,他帶著妻子申奎英回到許世友將軍的老家,看望這位與他闊別32年之久的老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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