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08情感

【登春台】為茅盾文學獎得主格非暌違四年推出的最新長篇小說。華東師範大學教授毛尖評論道：「這是格非最近的一個高峰文本。比江南三部曲更天人合一，他獲得了命運的語法。他不再那麽操心修辭。 他更自由，更哲學，也更好看。 」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格非，與余華、蘇童、馬原、洪峰合稱為先鋒文學「五虎將」。他們以獨特的創新精神對文學進行大膽的文體實驗，成為中國文學史上的現象級文學流派。如今，格非更為人熟知的身份是一位親切的老師。多年任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格非作品展現出一種與眾不同的趣味，優雅而睿智，被稱為「兼有小說家和學者氣質風度的作家」。

【登春台】故事聚焦於1980年代至今四十余年的漫長時間裏，北京春台路67號四個人物的命運流轉。沈辛夷、陳克明、竇寶慶、周振遐分別從江南的笤溪村、北京的小羊坊村、甘肅雲峰鎮、天津城來到北京春台路67號。 他們在這裏，捕獲無數惶惑與開解的時刻。

茅盾文學獎得主格非

暌違四年全新長篇

【登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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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熙熙，如登春台

北京春台路67號，坐落著一個神秘的神州聯合科技公司。

這是一家主營公路運輸的物聯網公司。走進公司大門，電子幕墻上的公路運輸地圖赫然展開，車輛化身為一個個純藍的光點在網狀地圖上緩慢移動，以一種俯瞰視角，揭示著世界的縮影。

上午九點半，中關村軟體園東側附近的丁字路口，人流如潮水般漫上街面。周振遐頭戴一頂草編的遮陽帽，沿著上地西路，不緊不慢地踽踽獨行。

一陣輕微的痙攣在他腹部生成，並逐漸增加了力度。頭部的劇痛讓他視線一片模糊，幾近失明。

在陷入昏迷之際，春台路67號既來將往的人和事，雜然叢集，旋生旋滅……

沈辛夷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提婆達多吧。」

辛夷問，什麽是「提婆達多」？

父親想了想，轉過臉來，直視著她的眼睛：

「就是在你的一生中始終會妨害你的那個人。」

小說的第一章，講的是90後女孩沈辛夷的故事。沈辛夷出生在一個江南的鄉村家庭。在她的生命中，存在著一個自己的提婆達多。

母親從小就疼愛弟弟，喊弟弟「阿寶」，但對她卻是連名帶姓地直接喊「沈辛夷」。對比起親熱的「阿寶」，每次辛夷一聽到媽媽喊她，心裏都會升起一股寒意。經濟發展的浪潮席卷而來，辛夷的爸媽也為了掙錢而外出務工，自然，他們帶走了弟弟，留下辛夷跟奶奶在一起生活。盼了一年，辛夷終於把爸爸媽媽盼回來過年了，媽媽卻在除夕夜去鄰居家打麻將，只給辛夷撈了一碗雪菜肉絲面，在除夕的鞭炮聲裏，這碗雪菜肉絲面在沈辛夷胃裏直泛酸水。還好，辛夷有一個愛她的父親，但父親是個懦弱的人。

在這樣的原生家庭困境裏，辛夷總是試圖逃離，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困住她的地方。最後，她如願在高考時考去了北京。但沒想到，她逃到北京春台路67號之後的人生，也是一趟不斷折返故鄉的旅途……

陳克明

很小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如果老天爺的心情不好，不讓你獲得幸福，

那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幸福可言。

小說的第二章，來到了陳克明的故事。陳克明出生於北京海澱最北端的小羊坊村。這個當年的小山村，與被稱為「中國矽谷」的後廠村只有一墻之隔。在後廠村發展起來之際，剛剛從大學數控機床專業畢業的陳克明，也在這時代的浪潮中抓住了機遇，開始走上人生事業的上坡路。

與此同時，陳克明娶了一個名叫「靜熹」的女孩。靜熹的相貌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恬靜美麗，陳克明很愛這個女孩，在與靜熹結婚的前夕，陳克明心裏因為住著一個美麗的女孩，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可愛的。

「正因為我的心裏藏著一個秘密，村子裏的樹、房屋以及高聳入雲的手機訊號發射塔，在村頭擺攤兒賣山楂核桃的老太太，連同樹蔭下趴著的一條黑狗，看上去都顯得那麽可近可親。」

但盡管他很愛靜熹，在來到春台路67號之後，他還是在種種偶然因素的促使下，不可避免地出了軌。他瞞著靜熹，靜熹卻幾乎是在同一節骨眼上，陷入重度抑郁的陰霾之中……

竇寶慶

每個人的心裏，都掛著一塊幕簾。

幕簾把一些東西擋住了。

但人其實很清楚，幕簾後面有什麽。

第三章，講到了竇寶慶的故事。竇寶慶出生於甘肅雲峰鎮下的一個小村莊，二十多歲的他來到北京春台路67號，成為了神舟聯合科技公司董事長周振遐的司機。

他時常一臉陰郁，行動與言語間帶著一種原始人的粗獷，公司的同事給他取了個外號：野人竇寶慶。他對任何人都冷漠而疏離，始終握著自己的秘密，在人群中獨行，唯獨與兩個人關系特殊，一個是有夫之婦鄭元春，另一個就是董事長周振遐。

竇寶慶握著自己的秘密已經很深，很久了，這個秘密在他心中暗自生長，越長越大，時常有破壁而出的沖動。他快要被這個秘密撐破了。在與鄭元春的不倫之戀裏，鄭元春要求竇寶慶給她講講故事，而竇寶慶在強烈傾訴欲望的驅使下，不知不覺地向鄭元春吐露了這個秘密……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刻，他竟然是輕松的。在監房裏，他時常想起周振遐說的話： 在面臨人生中最壞的狀況和運氣時，仍然有必要做出積極的選擇。

周振遐

少年夢見了既來將往、旋生旋滅的一個個晨昏朝夕，

夢見了雲飛、花開、犬吠、人跑，

也夢見了自己日後的命運。

第四章，我們來到了小說最核心的人物，神州聯合的董事長周振遐的人生。周振遐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出生於天津，1977年初夏被北京一所大學的物理系錄取。畢業後，他與好朋友蔣承澤一起坐船出海，因為天氣原因滯留在了福建一個被群山環繞的小漁村茯西村附近。這個小漁村，是他們生命裏的一個偶然，也成為他們日後人生不可規避的錨點。

周振遐一生都在尋求一個能避開人群的安靜之所。他所厭惡的，並不是某個特定的社交圈子，而是抽象的、無差別的「人群」。他試圖躲開的，也不是哪一個具體的人，而是所有的人。但因為摯友的囑托，他與來自茯西村的女孩姚芩越走越近。退休後，當他因急性腦梗而昏迷住院，姚岑幾乎每天到醫院照顧他，並在他出院後搬進了周振遐在西山雲錦的家，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他們之間，存在著一段可能發生的感情，卻又隱隱地不敢兌現……

【登春台】的封面上印了一句話：

「 人的一生，很像是可以醒在不同時空中的，夢的萬花筒。 」

沈辛夷、陳克明、竇寶慶、周振遐，究竟是懷抱各自宿命的四個人，還是醒在不同時空的同一個人？

故事漸漸拼湊成全貌，帶我們離開地面，回望四十多年間的這一整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