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軍時期開始,毛主席就保持著親自閱讀群眾來信的習慣,堅持到群眾中去,這一習慣直到他成為國家主席後依然在延續。進入70年代後,毛主席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但他依然堅持在群眾工作上親力親為,親自處理信訪工作,經常閱讀群眾來信。
1972年的一天,外交部部長助理王海容和轉譯唐聞生來看望毛主席,並給毛主席帶來了一封特殊的群眾來信。為什麽說這封信特殊呢?
因為這封信是原鐵道部副部長劉建章的妻子劉淑清寫的。劉建章是毛主席的老戰友,然而他此時卻失去了一切職務,還被人扣上「帽子」拘捕起來,關進了秦城監獄。
那麽,這個劉建章是什麽人呢?為什麽會被拘捕起來呢?又為什麽要透過妻子才能給毛主席寫信呢?毛主席又會如何處理此事呢?
劉建章在國民大革命時期就參與了革命,1926年入黨。前期從事地下工作,解放戰爭時期開始從事鐵路交通工作。可以說解放軍仗打到哪裏,劉建章就把鐵路修到哪裏。1949年黨中央從西柏坡進駐北平時,也正是由劉建章負責護送工作的。
建國後毛主席經常乘專列出行,也是由劉建章統籌安排,他本人也多次隨行。後來劉建章擔任了鐵道部副部長,參與制定了鐵路工作的一系列規章制度。
1966年特殊時期開始後,劉建章也受到了沖擊。1968年2月13日深夜,劉建章視察完西昌的鐵路工地,正在休息的時候,一群「中央專案組」突然沖了進來。劉建章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被以「背叛革命」的理由帶走了,隨後就被送進了秦城監獄。
劉建章幹了一輩子革命,怎麽就成了「反革命」了呢?這還要提到三十多年前的一段陳年往事。那還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劉建章正擔任延和中心縣委委員,在延吉做地下工作,不幸被敵人抓捕。但他在獄中沒有屈服,堅持與敵人作鬥爭,並未吐露機密情報。後來劉建章被營救出獄,重新投入革命工作之中。
在整風運動中,中央也對此事進行了調查。經過對當事人以及該事件親歷者,比如劉建章同事等人的多方面調查走訪,最終得出了劉建章並未背叛革命,「沒有政治問題」的結論。也就是說,此事是早就有結果的了,劉建章本來就是清白的。
然而在特殊時期,某些人卻盯上了劉建章,千方百計要把他「打倒」。他們先是打倒了王任重,並調查劉建章和王任重有沒有什麽「特殊關系」,然而並沒有發現有力的證據。後來他們又調查劉建章的個人問題,但劉建章潔身自好,兩袖清風。這幫人實在找不出什麽問題來,但他們在乎的不是劉建章是否真的有問題,而是劉建章的位置。
最後,他們實在找不到把柄,就只好舊事重提,把三十多年前的這件事重新搬了出來,聲稱劉建章有「背叛革命」的嫌疑,要求他把問題「交代清楚」。
但問題是,此事早在整風運動時期就已經交代完了,早就有了結論,劉建章又能交代什麽呢?劉建章向來忠於理想,把榮譽看得高於生命,自然不可能順這些人的意,玷汙自己的榮譽。這幫人見問不出什麽來,便給劉建章扣上了「不配合」「不老實」的帽子,把他關進了單人牢房。
住進這個「單人牢房」可並非特別優待,而是一種折磨。這個單人牢房實際上就是那幫人拷打劉建章的地方,他在這裏受到了各種刑罰虐待,但並未屈服。劉建章在監獄裏的待遇也非常差,吃都吃不飽,甚至連飲水都有限制,一天喝水不能超過三杯,實在渴的受不了就只能自己喝生冷水。
要知道,劉建章此時已經六十多歲了,身體本就不好,更何況他身上還有舊傷。他在抗戰時英勇作戰,曾身負重傷,結果肺部中彈,不得不切除了一片肺葉。後來劉建章在修建西南三線鐵路時又曾腰部中彈,身受重傷。劉建章常年忍受著病痛的折磨,此時又要面臨那幫人的拷打,可想而至痛苦程度有多高,說身心受到嚴重摧殘也並不為過。
1971年「九一三事件」後,中央對林彪手下的一夥人進行了調查,許多問題得以查清。劉建章的妻子劉淑清本就相信丈夫是無辜的,在此事之後她得到了更多的證據,更加確認了自己丈夫的清白。但她幾次申訴都沒能成功,探監的請求也被屢屢駁回,無法與丈夫交流最新的情況。
1972年初,劉淑清找到交通部長楊傑,向他傾訴了丈夫的情況和探監的意願,楊傑便讓劉淑清放心去探監。在楊傑的支持下,劉淑清終於得以進入秦城監獄和劉建章見面。
劉淑清心疼地發現,丈夫已經面黃肌瘦,渾身無力,體質也變得很差,甚至連手臂都舉不起來了,說話也是咬字不清。她很想問清楚丈夫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但他們夫妻二人每次見面的時候,旁邊都有人監視,讓他們交流很不方便。
直到1972年6月8日,劉淑清在探望劉建章時特意帶上了幾個小孩子。這幾個小孩子在劉淑清的囑咐下在監獄內又唱又跳,發出了很大的噪音,吸引了大家的註意力。劉淑清這才得以和劉建章單獨交談,兩人說了一會悄悄話。
不過他們談話的時間十分寶貴,劉建章也只能長話短說。他簡單概括了一下自己在獄中受到虐待的事情,不但經常被嚴刑拷問,生活待遇也非常差。他自己也曾寫信向毛主席、周總理等人匯報情況,但根本交不上去,每次都會被專案組的人撕掉。
並且遭受這種待遇的不止他一個人,被關入秦城監獄的許多老同誌都有著型別的遭遇。他們大多是無辜的,有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就莫名其妙被關進來了。
劉淑清聽到這一情況十分難過,強忍著眼淚對丈夫說:「那我該怎麽辦呢?」
劉建章沒有說話,而是向上指了指,暗示妻子想辦法直接向毛主席反映情況。
劉淑清離開監獄後,就找來在外交部工作的女兒劉潤芬,和她商量該怎麽反映情況。劉潤芬曾在外交部轉譯處當過秘書,認識許多外交部的工作人員。
劉潤芬思來想去,決定找外交部部長助理王海容和轉譯唐聞生反映情況。他們二人為人正直,應該會為這些老同誌說話,並且他們還能夠直接見到毛主席。
於是,劉淑清就寫了一封信,在信中概括了劉建章的情況:「不知何故於1968年2月被拘審查,至今已近五年。」並特別提到交通部的同誌已經對冀朝鑄說過,劉建章的歷史問題已經全部審查過了,是沒有問題的,但中央卻一直沒有做最後結論,導致劉建章一直未能獲得釋放,希望能夠盡快有一個結論。
劉淑清提到,劉建章在獄中飽受虐待,生活條件很差,並且幾乎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無法得知外界的任何訊息。就連「九一三事件」這樣的大事他都不知道,並且中央專案組還不準她講這件事。
因此,劉淑清希望中央能改變對劉建章的審查方式,允許家屬經常探視,並給予較好的生活條件,或者可以讓他回家等待結論並治病。
劉淑清將信件交給王海容和唐聞生,他們聽說此事後也是義憤填膺,表示一定會把此事做好:「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問題,如果毛主席作出批示,還能解決一大批被關押幹部的問題。」
7月20日,王海容和唐聞生趁著探望毛主席的機會,將這封信直接交給了毛主席。毛主席看到後也是極為震驚,專門將王海容和唐聞生找來詢問情況,在了解清楚後表示絕不能允許這種不人道的待遇存在。
後來,毛主席根據此事專門作出批示,交給周總理:「請總理辦。這種法西斯式的審查方式,是誰人規定的?應一一廢除。」可以看到,毛主席用詞十分嚴厲,直接將這種不人道的審查方式稱為「法西斯」,並質問這是誰規定的,可見毛主席之前對此事是不知情的。
實際上,當時秦城監獄之所以處於這種狀況,跟謝富治有很大關系。謝富治當然是有大功的,從紅軍時期一路打到了解放大西南戰役,戰功赫赫。但他在特殊時期和林彪、江青勾結在一起,並操控秦城監獄,陷害了許多老幹部,後來被開除黨籍。
此時謝富治雖然已經去世,但他留下的一套制度依然影響著秦城監獄。周總理接到批示後當即找來公安部核心領導小組組長李震、交通部部長楊傑和國務院副秘書長吳慶彤等人開會,討論劉建章事件的處理辦法,最終作出了三個指示:
立即允許劉建章離開秦城監獄,保外就醫,並允許其妻子劉淑清和子女時常探望。
立即對劉建章一案進行審查,迅速作出結論,送給國務院李先念、紀登奎同誌審批。
對北京的監獄進行一次全面檢查,清查犯人的待遇情況。
這三個指示迅速得到了執行,劉建章很快就出獄了,來到北京同仁醫院就醫,身體情況大為好轉。隨後劉建章一案的處理結果也下來了,中央經過對劉建章的全面審查,認定他是無罪的,劉建章終於恢復了清白之身。後來他又重新投入工作之中,還擔任過鐵道部部長。
而秦城監獄也迎接了一次大檢查,公安部派出專門的檢查組來到秦城監獄檢查,發現了監獄管理中的一系列問題,並責令改正。秦城監獄的管理人員先後寫了兩次檢討,反省自身的錯誤,後來秦城監獄的管理作風大為改善。
並且正如當初王海容和唐聞生所預言的那樣,劉建章的問題解決之後,一批被關押的老幹部的問題都得以解決。王稼祥、譚震林、葉飛等一大批老幹部在毛主席的關懷之下先後走出監獄,得到了解放,並重新開始了工作。
可以說,如此重要的改變,和劉淑清、劉潤芬、王海容和唐聞生等人的努力是分不開的,也和毛主席的關切是分不開的。正是因為毛主席始終對群眾來信如此重視,始終關註著群眾的心聲,此事才能夠得以迅速解決。終其一生,毛主席都始終堅持著為人民服務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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