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路透社報道,烏克蘭軍隊對俄羅斯煉油工業的打擊產生了明顯效果,繼從3月1日起停止出口汽油6個月後,俄羅斯增加了從白俄羅斯的汽油進口量,以應對俄羅斯國內的汽油供應不足。路透社評估後認為,在短短幾周內,烏克蘭軍隊發射的自殺式無人機就破壞了俄羅斯約14%的煉油能力。
俄羅斯國內成品油價格上漲,不僅減少了凱瑞姆林宮的財政收入,還會帶動俄羅斯所有商品的價格都上漲,最終加大凱瑞姆林宮的戰爭成本,盡管凱瑞姆林宮對煉油廠不斷遭襲表現得雲淡風輕,但烏克蘭軍隊這回成功擊中了凱瑞姆林宮的七寸。
那麽,凱瑞姆林宮是怎麽應對的呢?迄今為止,我們尚未從公開報道中看到俄羅斯軍隊有效加強了對煉油廠的防空保護,或許,對烏克蘭的大規模「遠端精確打擊」以及透過秘密渠道迫使美國政府向基輔施加壓力,是凱瑞姆林宮試圖阻止烏克蘭軍隊繼續攻擊俄羅斯煉油廠,但凱瑞姆林宮從未公開承認。
值得註意的是,盡管美國等西方國家並未公開表示阻止烏克蘭襲擊俄羅斯煉油廠,但同樣也沒有表示公開支持。美國國務院發言人馬修·米勒在新聞釋出會上拒絕回答美國政府是否要求烏克蘭停止襲擊烏克蘭煉油廠,「我不會談論具體的對話,但從這場戰爭一開始,我們的立場一直是我們不鼓勵或支持烏克蘭在其領土之外發動襲擊。」馬修·米勒和記者的對話被公布在了美國國務院網站上。
烏克蘭政府則否認了【金融時報】關於美國政府呼籲烏克蘭停止襲擊俄羅斯煉油廠的報道,但在接受Politico采訪時,烏克蘭外長庫列巴卻表示,他能夠感覺到西方盟友希望烏克蘭捆住手腳與俄羅斯戰鬥,而不能放開手腳與俄羅斯戰鬥。
庫列巴還表示,他擔心支持者們會手口不一,即行動不符合他們的言辭,隨著戰爭的繼續,支持者們正在「恢復正常」,承諾的武器要麽被推遲,要麽供應不足,更別說提供那些可以「改變遊戲規則」的武器。
在烏克蘭軍隊用無人機打擊俄羅斯煉油廠的同時,西方的制裁也成功減少了凱瑞姆林宮的能源出口收入,以天然氣為例,在2022年,俄羅斯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的收入為630.5以美元,凈利潤169.9億美元,而在2023年,俄氣的收入為367.9億美元,凈虧損31.6億美元:俄羅斯無法找到足夠有分量的替代市場彌補在歐盟市場的嚴重損失。
而在石油出口方面,除了嚴格的價格上限、打擊「影子艦隊」等措施外外,西方還在金融上發力。路透社3月27日報道稱,在美國制裁的威懾下,阿聯和土耳其的銀行都采取了措施,這導致俄羅斯石油公司遭遇了長達幾個月的付款延遲問題,甚至不再為俄羅斯客戶服務,凱瑞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已經承認了這個問題:美國財政部對支持俄羅斯的外國金融機構采取了二級制裁,即便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無法避免,阻止任何實體或個人幫助俄羅斯出口石油。
瑞士則繼阿聯之後,開始關閉俄羅斯帳戶,不再為那些擁有大額資產的俄羅斯客戶服務。瑞士Leolex律師事務所執行合夥人羅曼·庫迪諾夫向俄羅斯媒體【測量報】證實了該訊息,即便是客戶同時擁有瑞士國籍也不可避免,除非客戶提供放棄俄羅斯公民身份的檔,才可能進行進一步溝通。
阿聯、土耳其和瑞士等國為俄羅斯在出口石油提供了重要的金融支持,但在美國二級制裁的威脅下,這些國家的金融機構紛紛與俄羅斯客戶做切割。路透社認為美國財政部的制裁威懾使得俄羅斯無法從阿聯、土耳其和瑞士等國收到石油出口收入,這減少了凱瑞姆林宮的外匯收入並讓其石油收入變得不穩定,制裁對凱瑞姆林宮的財政收入產生了進一步明顯影響。
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政府增加稅收的報道開始多了起來。【華爾街日報】報道稱,俄羅斯總統普亭可能考慮加稅,尤其是實施「累進稅」:「特別軍事行動」每天的直接開支就需要花費約3億美元,如果在加上軍工生產等,花費會更大,而財政收入卻在不斷減少,雖然凱瑞姆林宮強調俄羅斯GDP在增長,但這種增長跟巨額軍事開支和安全開支等有關,這不會創造任何經濟價值,反而會因為高利率、大量年輕勞動力被征兵、進入國防工業以及逃離俄羅斯而損害真正創造價值的民用經濟。
俄羅斯媒體【訊息報】在某種程度上回應了【華爾街日報】的報道,【訊息報】根據俄羅斯政府各部份的綜合數據得出結論,高通脹導致的實際收入減少,正在讓俄羅斯人越來越難維持升級,在2023年,有將近800萬俄羅斯人停止支付住房和市政服務費用;俄聯邦法警局的數據則顯示,截至3月初,有370件與住房和市政服務有關的追債案件尚未結案,很多債務人則已被宣布破產。
從公開報道中,我們看不到俄羅斯政府能像烏克蘭政府那樣從外界獲得大額財政支持,不管是免費援助還是貸款,事實上,任何可能的支持者在向俄羅斯政府提供這類支持時,都要考慮到西方報復、制裁的問題,尤其是在可能的支持者本身就面臨經濟問題的時候。
制裁起效很慢,但卻在不斷加劇,收緊套在凱瑞姆林宮脖子上的經濟套索,凱瑞姆林宮自然不敢束手待斃,也在透過各種手段破局,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在經濟上處於絕對劣勢地位的俄羅斯,很難有什麽手段在這方面反制擁有絕對優勢地位的對手,就像港劇【大時代】說的那樣,在這個領域,比的不是誰人多、槍多,而是比的誰錢多,很不幸,俄羅斯在全球經濟中幾乎沒什麽存在感。
軍工產能增加的背後是加速燃燒的鈔票目前,烏克蘭在戰場上處於不利局勢,但預計很快,這種不利局勢就會谷底反彈,捷克等國為烏克蘭找到的炮彈將在4月起運,美國眾議院會在4月投票新援烏法案,最困難的日子即將過去。戰爭長期化,比的不是一兩場戰役的勝利,而是誰有更多的資源,除非西方不再支持烏克蘭,否則,在這場戰爭裏,時間並不在俄羅斯一邊,或許,這也是關於普亭打算拿下卡爾可夫後逐步停戰的主要原因:普亭其實很明白局勢,除非核大戰玉石俱焚,否則,俄羅斯的家底兒真不夠禍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