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日下午，河南省南陽市新野縣，一名3歲男童在公路旁玩耍。突然，一只哈士奇跑出來，將他咬成重傷。當天，他就接種了狂犬病疫苗，並於次日淩晨註射了狂犬病免疫球蛋白。
但短短18天後，男童就出現了狂犬病癥狀，最終搶救無效。當時，他還沒來得及接種第五針狂犬病疫苗。
據當地疾控中心的初步調查，當地所用的狂犬病疫苗品質沒問題，對男童采取的傷口處置、疫苗接種和醫療救治等措施也是規範的。
接種狂犬病疫苗，不就可以預防狂犬病嗎？為何沒效？
受訪專家：潘越峻
廣州醫科大學附屬市八醫院急診科主任、主任醫師，廣東省重癥傳染病臨床救治專家組成員，廣州市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專家委員會突發急性傳染病醫療救治專家組成員
頭面部被嚴重咬傷，較易得病
潘越峻主任分析，首先要明確一點： 任何疫苗都不能百分之百有效，狂犬病疫苗也不例外 。
根據【狂犬病預防控制技術指南（2016版）】，套用細胞培養疫苗免疫失敗的情況，在開發中國家為每12000到30000人中發生1例。
具體到新聞中的男童，免疫失敗則可能跟傷情嚴重有關：他的面部、眼睛周圍、耳朵後面、頭頸部等多處，都被狗咬傷。
由此看，他的受傷部位集中在頭面部，距離大腦很近，狂犬病疫苗可能還未起效，病毒就已入侵大腦，導致病發
。
圖源：壹圖網
這該如何理解呢？
一方面，狂犬病病毒具有高度的嗜神經性
。當它進入人體後，會感染神經細胞，並沿著神經纖維一路「爬行」，到達中樞神經系統，特別是大腦。
一旦穿越了血腦屏障，藥物、抗體往往就對它沒轍了。
從被犬咬到出現癥狀，狂犬病的潛伏期長度變化較大，多數為1~3個月。
傷口越靠近大腦，潛伏期往往越短
。
另一方面，狂犬病疫苗並非一註射，就可以馬上產生免疫抗體，通常需要7~10天時間
。
為彌補狂犬病疫苗的這一不足，目前對於三級暴露的傷口，都會推薦註射狂犬病免疫球蛋白。它可以中和傷口周圍的病毒，盡可能阻止病毒擴散。
但如果傷口多、病毒量大，免疫球蛋白也未必能百分之百地阻止病毒，造成免疫失敗。
這些因素，也可能導致疫苗「無效」
中國疫苗行業協會也曾分享了一些案例，患者同樣是打狂犬病疫苗後，卻仍然得病。
案例1
2011年，北京順義，7人被狗咬傷，其中一名女孩面部受傷。其家長第一時間帶她去縫合傷口，然後才去接種狂犬病疫苗，而且拒絕註射被動免疫制劑（即免疫球蛋白等）。
後來，女孩僅接種3針狂犬病疫苗就離世了。其他6人則安然無恙。
據分析，除了面部受傷外，沒有及時清洗、消毒傷口，也是導致病發的原因之一。
★教訓：清洗傷口很重要
潘越峻主任指出，不少人被咬傷後，只想著趕去醫院打疫苗。「但其實，
第一時間應是立即清洗傷口
，以減少進入體內的狂犬病毒數量，越早越好。」
清洗傷口時，用肥皂水和流動清水交替徹底清洗患處至少15分鐘。沖洗後，用稀釋的碘伏或季銨鹽類消毒劑等塗擦傷口。若傷口的碎爛組織較多，應予以清創。
案例2
有人被狗咬傷後，去當地衛生院接種了狂犬病疫苗。衛生院建議他，最好再到上級醫院註射免疫球蛋白。但他覺得路途太遠，還是沒去，最後在接種3針狂犬病疫苗後離世。
★教訓：
狂犬病致死率幾乎100%，一定要規範註射
狂犬病的發病機制目前尚不清楚，缺乏有效的治療手段。一旦出現狂犬病癥狀（如恐水、恐風、咽肌痙攣、躁動等），疾病的行程就相當迅速，患者可能在短短7~10天內就會死亡。
所以，千萬別抱僥幸心理，一定要嚴格按照醫生的指導來註射狂犬病疫苗和免疫球蛋白。
被狗咬傷或抓傷後，如何預防狂犬病
雖然狂犬病的病死率高，但經過專業規範處理，免疫效果非常好，不必過於擔心。
依據【狂犬病暴露預防處置工作規範（2023年版）】，根據接觸方式和暴露程度進行暴露風險分級及相應的處置，共分為三級：
圖源：原創手繪
狂犬病不僅是公共衛生問題，也是一個社會問題。
潘越峻主任呼籲，養寵人士應每年定時為家中寵物貓狗接種疫苗，避免寵物與流浪動物過多接觸。外出時牽好繩子，不輕易拋棄寵物。
另外，家長還應教育好兒童勿逗野貓野狗，若受到傷害後，應及時向大人求助，及時清洗傷口，並到犬傷門診進行暴露後規範化預防，避免悲劇重演。
（感謝廣州醫科大學附屬市八醫院通訊員劉琪莎對本文的幫助）
編輯：淩茜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