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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拖延癥」還是蠻嚴重的,今天文章中後半段的文字是我上交的一篇作業。我於2023年12月報名參加深圳圖書館「人文講壇」儒家、道家文化研習社的學習。學制兩年,兩年內需參加一些定期講座,並完成課後作業。這次「道家」的作業布置下來的時間是4月20日,最遲上交時間是5月15日,有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我在今天(5月14日)才完成。
我們往往在面對重要的有難度的事情時「選擇」拖延。遲遲未動筆寫這篇文章,我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作業比日常隨筆文字重要得多」,「不能隨意下筆,得充分準備」。最開始時覺得時間尚早,不著急,先多一些閱讀構思、資料整理。中間遇到五一假期,心想幹脆假期之後再寫。五一假期後又前往黃山參加為期一周的唐登華老師心理學課程,在黃山期間又遇咽炎、腸胃炎襲來。好像每一個時間階段,甚至每一天都能給自己找到不開始的理由,直到昨晚才匆忙起筆。因為再不寫,就來不及了。
我表現出來的自律,在某些事物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我「說的」往往比「做的」好。
拖延,往往帶有著「懼怕」心理。怕自己做不好,畏難情緒隱藏在其中。寫一篇文章、處理一件事情、安排去見一個人,往往因為畏難,我們不斷將其延後。直到最後不得不做的時候,才匆忙應對。解決的辦法還是有的,我們要勇於「開始」,只要開始了,懼怕心裏也就有所減少。想像出來的恐懼,比恐懼本身要更加巨大;心中琢磨出來的困難,比實際困難要多得多。當我們去直面它們的時候,它們的威力也就會衰減。消除想念的的最好辦法,是去見面;學會遊泳的最快方式,是跳進泳池。我在黃山期間,把深圳大學哲學系李大華教授關於這個主題的上課資料又重新聽了一遍,把老子【道德經】重新翻閱一遍,把自己的理解梳理了一遍。我開始實際去面對這個難題,而不完全停留在空想。它有了進展,它才能去遠方;讓你的列車先駛出月台,再去規劃途中的路線。另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每天寫一點。比如一篇要求一萬字的論文,寫作周期三個月時間。如果你能做到每天至少撰寫100字,那麽三個月後也能順利完成萬字論文。這個方法我在北京師範大學錢婧教授的【學術「鹹魚」自救指南】書中也讀到過。
以下,為我在拖延並匆忙中寫的作業。張示於此,以示警告,下不為例。
談談我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理解
——深圳圖書館「人文講壇」道家文化研習社作業(劉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句出自【道德經】第二十五章,它精煉地表達了老子的宇宙觀和人生哲學。李大華老師曾經在講座中專門講解過此句。佛教也曾因「道法自然」對道家發起過質疑:為何已是至高法則的「道」,卻又反過來效法「自然」呢?文中的「自然」不能理解為「大自然」。把「天」看作大自然,始於魏晉時期。先秦老子講的自然應為自然而然之意。文本中的「法」為效法之意,天地間「四大」中,人效法於地,地效法於天,天效法於道,道順其自然。所以,我理解前三個「法」為動詞,而第四個「法」為名詞,意即「道法」。「道法自然」意為道自然而然成為自己,這是在表達一個「過程」,自己是自己的因,尊重事物本身的發展規律,這是萬物最高法則。
「人、地、天、道」人居最低處,但人往往最高傲且張狂。「人定勝天」,「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就是在展現著人的狂妄。在自然界中,也只有人類的欲望與過度索取違背著自然之道,即便是兇猛野獸,於飽腹之時也能安於寧靜。而人類在欲望的驅使下,內心時常難得安寧,「不為腹而為目」是常見的,「去彼取此」尚有鴻溝待躍。
作為個體的「人」應常思自然之道。為人父母,在面對孩子的教育問題時,能否依據孩子的天性,不惟分數論,不陷於攀比焦慮,讓孩子順其自然成為他們最接近於自己的樣子,這考驗著人們的智慧。其他人、事、物也可如此,大地的樣子是厚重、天的樣子是遼闊。我們因為他們本真的樣子而欣賞他們。勿讓小草模仿大樹、湖泊裝扮海洋。
在我們自身做選擇時也應如此,要問自己一個這樣的問題:「我是什麽樣子的?」若把人生比喻成一出戲,我們常照著他人的喜好做著違背內心的拙劣表演,是何其愚蠢呀,也太小看了自己的人生。就像法國人蒙田說的:「人總是出租自己。他們的天賦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奴役他們的人用的。」對人來說,順應自然,就是順應自己的內心。在能夠看清自己的心之前,要時常「省察」自己,「未經省察的人生沒有價值」這句蘇格拉底的名言,我想也是在提醒著人們:要嘗試著去認清自己,順其自然做自己。曾子提倡「三省吾身」,但若在其「為人」、「與朋友交」、「傳習」之上再加入「是否做了自己」,將更加完美。
人是否能有順應自然的智慧,看其是否看輕死亡。古羅馬斯多葛派晚期哲學家塞涅卡、愛比克泰德、奧勒留三人有一共性——把死亡看淡。如塞涅卡說:「期待著明天而又不為明天是否到來而發愁的人,才了解從容超脫的價值,因而也比別人更加懂得幸福。」他們也如道家一般崇尚自然,順應自然。死亡也是自然的一部份。自然,是全然的善,是至高的規則,那麽死亡也便不包含惡。不包含惡的東西,我們無需懼怕它。我們應該時常提醒自己「不僅要記住一切都可能死亡,而且要記住這種可能性是不受確定的規則支配的。凡是隨時可能發生的,那就今天也可能發生。」
若我們能真正懂得老子的「自然」之「道法」,在面對順逆、成敗、喜憂、生死之時,也便尋得了一處心安之所。一如蘇軾筆下的「也無風雨也無晴」,江海皆可寄余生。
劉筱播客日記
2024年5月14日